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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

发布时间:2011-07-27

编辑手记

叶明是老影人栏目中少有出现的男性且以导演工作为主的人物,相较于沈老笔下璀璨的电影明星,他的知名度并不及她们。但和同时代的电影从业者们一样,叶明不可避免地卷入了那个时代的洪流。只不过,更悲情、更忍辱负重。全文读罢,尽是窝心的感觉。就像记忆中的台湾青春成长电影,从来不缺少大时代下家庭个体的遭遇和变故。父辈们以为只是短暂的客居却成为了他们至死不渝的乡愁,而子一辈却随着这本不属于他们的宝岛一同成长起来,一如砂石计笔下的阿远与阿云。当如水的时间流至他们这一代时,台湾正经历着经济腾越的过渡时期,工业文明、都市文化在时间的长河里汹涌翻腾着,而过往岁月里政治历史上的波澜还没有完全退去。与苦难深重的父辈们相比,经历巨大变革的时光在他们身上以从来没有的密度较量着。每个时代的人们有自己的烙印,每个时代的电影也有自己的烙印。在同样充满变革和转型的社会里,我们将要被时代打上的烙印又是什么?

 

 

淡淡哀愁的叶明(上)

——初涉影业,等待挚爱

沈寂

    上世纪40年代初,在柯灵接编《万象》后,一些文学刊物上出现署名梁灿的中短篇小说,内容都是描写话剧演员的生活。梁灿以淡淡哀愁的人情和人性,用浓重的秀丽笔墨,描绘话剧艺人幕后的不幸遭遇,引起文坛注意。在《万象》戏剧专号上,同期发表梁灿的《舞台之歌》和我的《被玩弄者的报复》。《舞台之歌》写无名话剧演员的黯然没落,依旧是梁灿的淡淡哀愁的风格。我的《被玩弄者的报复》是写京剧艺人在万恶社会的蹂躏下的激烈冲突。这两篇小说为戏剧专号增色。经柯灵先生介绍后,我才知道梁灿原来就是话剧演员叶明。

    叶明,原名王怡明,北京人。母亲出身书香门第、美貌温淑,后家道败落,因生活所逼到王家当小妾。生下一儿一女,受到王府的歧视。叶明自小就过着委屈和压抑的日子,在大家族中、在别人的鄙视目光下,他很是孤独。只有母亲保护他,鼓励他。他埋头读书,不想在书中找到颜如玉和黄金屋,只求能得到安慰和鼓励。他最崇敬历史上因自我奋斗成名的科学家,可是世界文学名著里主人公的不幸命运,使他对人生、对自己的未来怀有淡淡的哀愁。当他中学毕业时,父亲病死。母子三人被驱逐出大家庭,母亲也不愿在这囚笼似的巨宅里再过低卑的生活。毫不犹豫地冲出黑暗,离开人情冷酷的北方,带着儿女到达上海。在这温暖的南方,拿出所有私蓄在法租界一条弄堂里租了一层三间,卫煤齐备的楼房。置备了高贵的红木家具,断绝娘家和北方的所有亲戚往来。说一口带苏州口音的上海话和子女一起过着名门之后、书音门第的优逸和清静生活。

    叶明崇拜自我奋斗的科学家,十八岁时考取上海大同大学电机工程系,勤奋读书,可是他平时又受到文学、戏剧和电影艺术的薰陶和对戏剧的特殊爱好。正好大同大学内思想进步的同学成立歌咏团和银河剧社。经同学们的推荐和叶明自告奋勇,担任剧社的导演。在校内外展开活动。叶明无师自通,自学成材。在校内上演他编导的小话剧。叶明常组织剧社成员去辣斐剧场观看一些进步话剧。曾在上海剧艺社礼堂演出袁牧之的《母归》,在宁波同乡会礼堂演出于伶翻译的国外名剧《雷沙莉》,得到袁牧之和于伶的赞扬。银河剧社参加上海各行业组成的业余戏剧交谊社。他对人热情,办事热心,深得朋友们称赞,愿意和他深交。1941年日本占领租界后剧社停办。叶明也未等毕业就全身心扑入戏剧艺术。

    抗战胜利后,黄佐临以苦干剧社为基础,成立文华影业公司,叶明也参加。在桑弧编剧、黄佐临导演的《假凤虚凰》影片里,石挥是主角,叶明为重要配角,一搭一档演出了一出讽刺上海社会的人生喜剧,轰动一时。以后在文华的所有影片(《不了情》《母与子》《夜店》《好夫妻》等)都有他的重头戏。他从那些大艺术家那里学会编、导、演技巧,很快提高了艺术素质和戏艺戏德。叶明在百忙中还为我主编的《幸福》杂志写稿,我结婚请他担任司仪,他还为我接送我婚礼的证婚人顾仲彝,他的热心友情使我感动。在交谈中问起他的爱情故事,他坦率地告诉我,在洪漠编导的《好夫妻》里,他暗暗爱慕与他同台演出的女主角沈浩。沈浩,浙江人,天津女子师范学校毕业,在上海任教师,有着爽朗、豪情等北方女子的性格。她演《海国英雄》和《秋瑾》无人可及。可她本人又有南方儿女情长的温柔。叶明性格内向,外表拘谨,而对人生充溢着热情,需要有人慰抚和鼓励。沈浩正是他理想的爱恋对象和人生伴侣,可惜沈浩已与摄影师林某订有婚约。

    叶明是大孝子,他知道母亲为他遭受苦难,献出一切,盼望他成家立业。叶明酷爱艺术,更爱母亲,将献身艺术换来的微薄酬劳全报答母亲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又常常因力不从心而愧对慈母引发哀愁。母亲对儿子很满意。但她更关心儿子的婚姻大事,儿子只含笑不语。他要挑选一位既有共同爱好的女演员,又是位心肠袒爽、体贴温柔的妻子,还要是孝敬长辈、勤劳持家的普通家庭妇女。有不少女性喜欢他,他自谦地躲避。他只有等待、等待,等到解放前夕,沈浩的丈夫去了香港,一去不回,沈浩孤单一人。靠演戏赡养与她相依为命的老母,和叶明同样处境。解放后,沈浩应北京中国青年艺术剧院之聘请,离开上海前,叶明不再犹豫,他顾不得人们对沈浩曾结婚又离异的非议,也不在乎两人南北相隔,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向沈浩求婚。沈浩对婚姻已经绝望,没想到诚实谦逊的叶明竟然不顾一切,使自己能到达人生的理想天地。两人无限深情地拥抱在一起,随即分离。叶明到车站送沈浩母女去北京。

    在文华出品的影片中,叶明最欣赏的是桑弧的《哀乐人生》和费穆的《小城之春》。前者写一位丧偶的中学校长,他放弃神圣的教育事业,与一位比他年轻的少女结合,共同奋斗,在哀愁中重又享受人生欢乐。《小城之春》的女主角交织在家庭没落和爱情的矛盾中,全片满溢着淡淡哀愁。叶明深受感动,真想自己也能导演一部既平淡又深情的影片,又自知功力不足。没想到这两部影片都受到一些评论家的批评:灰色和消沉。难道自己对人生对未来也是哀愁无告吗?

    解放后的叶明为文华影片公司导演一部《光辉灿烂》,是应景作品,没有能表达对时代的热情欢呼,连他自己也不满意。可是他的才学,对电影艺术的研究和探索深受同行钦佩。导演和演员们常向他请教,他也热情相助。文华公司因主办人去香港,公司发生经济困难,他就想尽办法,不让母亲和妹妹降低生活水平。直到上海各私营电影厂联营。由国家接管,每月才有固定收入。虽然他级别不高,可烟酒不染,和母亲妹妹一起素食戒腥,以至体力虚亏,常气吁无力,只求足够让母亲过优裕平安生活,以尽一片报恩的孝心。

    1952年,我从香港回来,进联营厂,与叶明同事。在上海电影界陌生的环境中竟然与知己旧友意外相逢,莫名喜悦。他拍摄了两部戏曲纪录片,常抽空去北京与沈浩会面。商议能否将沈浩调来上海,了却他和他母亲一件心事。正在此时,领导上要他和陈西禾联合导演《家》,他尽心尽力完成任务。影片上映,受到观众欢迎,他满怀喜悦,想去北京,正巧联营厂分厂导演室解散,我和叶明都在天马厂,厂长陈鲤庭,分设两个艺委会,叶明和我分别担任副主任。天马厂已在拍摄谢晋导演的《女篮5号》,徐昌霖编导的《情长谊深》,以及筹备中的白沉导演的《沙漠追逐记》,石挥编导的《雾海夜航》,第二组准备拍摄师陀编剧的《洋场狼群》(桑弧导演),李洪年编剧《顽石点头》(叶明导演)。艺术家们满怀激情为新中国电影在艺术上发扬光大时,反右运动开始。石挥自沉海底,白沉去安徽劳动改造。艺术家们的创作热情和电影事业的繁荣终成泡影。

    叶明因平时言论激烈,不免担心,幸免遇难。可是灾祸也落到他头上。远居北京的沈浩在言者无罪的鼓励下,只因一句话,无意中竟得罪一位名演员,明明无罪成为有罪,由一个小演员堕落为大右派。这对叶明如五雷轰顶的打击。他知道,他与沈浩的婚姻从此障碍重重。有人劝他与沈浩分手,他毫不动心地婉言否定。他是个正人君子,平时对人都是以人格、人性来判断是非。他也是个人道主义者,难道因某种还不确定正否的原因,使自己爱恋的人受到更大的伤害,而自己却逃避责任?他瞒骗母亲,说沈浩因故不能调来上海。可是领导上因他是右派家属,不能重用,他毫不在乎,还不顾一切亲自去北京和已受监督劳动的沈浩相聚。他无视别人对他的歧视,就以右派家属的身份和沈浩一起。十天、五天,即使一天也好,过着人间天堂、人生欢乐的日日夜夜。

    在此后的两年中,叶明为了拍摄艺术纪录片,忙忙碌碌,领导上还要他导演反右斗争的《大风浪里的小故事》,对右派家属来说,岂不是嘲弄和讽刺。叶明还接连不断拍摄了几部艺术纪录片,奔走他乡。他放心不下母亲,更怀念正在遭受磨难的沈浩。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一改忍让、拘谨的性格,公然向领导提出,将在北京的沈浩调到上海。上影领导既维持原则,也通人情,予以同意。提请北京方面批准,北京领导也知道沈浩受的委屈,可是留在剧院里也是个负担,就同意她调到上海。沈浩终于回来了,回到叶明的身边,成立家庭。母亲也为终于成婚的儿子了却多年心事。贤惠的媳妇,更使老年人欢欣。叶明在领导安排下,住进瑞金路原上影厂办公用的大楼,一家绸缎店楼上。叶明还从北京接来沈浩的母亲,让沈浩母女团聚。两人过着全家福的美满生活。(未完待续)

下期预告:淡淡哀愁的叶明(下)——恩爱伉俪,生离死别。

 

 

恋恋青春,皆与风尘

砂时计

    让主人公讲述故事,让画面渲染情节,镜头之外没有过多语言。总是缓慢忧伤,而又平滑顺畅。这就是侯孝贤的电影。经过早年的探索,到1986年的《恋恋风尘》,这一温柔的个人风格经由吴念真和朱天文珠联璧合的编写之下,更是以一种写意的方式被确定下来。影片安静地开始,并于安静之间结束。导演是个旁观者,而观众却成了剧中人,因为你于不经意间轻易地拾获多年未曾开启的记忆,画面展开的是你脑中保存着的,一抬脚便走了进去。

    电影描述了一段台湾上世纪80年代微小的青春往事。所有台湾的青春电影,都有着同样的忧伤曲调,悲哀底色。不似80年代才出生的我们,自以为少小离家,幼小心灵上加持了金钟罩铁布衫。是的,关于家乡关于青春,从来都是以这样的撕裂般的清晰的痛感开始的。曾经我也以为,所有人的青春都应该是这般痛快硬朗的吧。后来我才明白,这不过站是在三十岁这一不尴不尬的人生刀尖上回望家乡与青春时,下意识强加的悲壮罢了。当人生退到侯孝贤的宽景画面后,再窥青春,才发现,青春,不过,是一曲又一曲用乡音浅吟低唱的山间小调罢了。然后这些小调,如同家乡日暮时分那远近的炊烟,袅袅婷婷,晃晃悠悠地融进风尘。

    台海两岸,一脉相承。总有相同的孩子要长大成人,总有懵懂的青春要蜕变破壳。我们都是故事里的阿远和阿云,都有着一颗很大的心,装不完小小的家乡,便想装外面的世界。我们将其归结为命运的牵引。是的,命运牵引阿远和阿云相继捧着十五六岁的心,来面对整个光怪陆离的大台北;牵引着这一对摇晃的通勤火车上的,默默并肩走在老旧铁轨上的青春同路人,一同踏上那完全陌生,风雨微微的异乡城市。

    那是完全不同的景致。

    家乡是一田又一田的番薯地,是一岗连一岗的大青山。爷爷永远唠叨不完的家乡话, 母亲再也操持不尽的家务活。父亲无话,兄妹顽皮。家庭琐碎一帧又一帧地演绎。人生转捩点,却不过只字片言。隔壁家如是,隔壁的隔壁家还是如是。所有相似的村庄、乡镇长大的孩子都如是。台北是什么?是幻想中庞然的大物,张牙舞爪地逼迫你面对现实的残酷?no,我们连台北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到,就因循着生活的脚步来到属于各自的大都市的一隅。台北那么大,属于阿远和阿云的,就是这么小小的潮湿的一小角。

    多年过后,生命中的同路人来了又走。命运像书页般举重若轻地轻盈翻过。紧接着,终于轮到阿远。兵书十万卷,卷卷有爷名。这样避无可避的宿命,那个年代的台湾人,无声地迎前,无声地接受。命运交给阿远和阿云之间的最后一道习题便是承诺。然而,当承诺相遇青春,那便幻化成故乡的流云。飞快地来,飞身而去。我会等你的其实就是说撒哟娜拉了,只是年轻的我们不懂,不信;不愿懂,不愿信。遭逢兵变后,阿远卧床哀嚎的泪,透过金钟罩铁布衫,滴在每一个拥有相似经历的青春少年的心上,也滴在暮然回首的而立之年的我的心上。这嘀嗒的不是为那彼时彼刻的伤,而是为永远无法那般心恸的木然。

    青春,再如清溪缓缓流淌,也不免暗流翻涌。当心灵上所有的棱角都被这湍急磨成圆润的鹅卵石,青春的诗篇也就演奏到了最终章。我们自己,站在人生的舞台上,如手举双棍的指挥者,黯然在空中划出最后的弧度。转身,鞠躬,待观众鼓掌,待帷幕落下,缓缓步向成人的,社会的,不悲不喜的,众生皆往的漫漫风尘。

 

 

海报赏析——海边的海报

大海与海滩可能是电影里最喜欢表现的场景之一了,想必有海的招贴画也是最吸引人的,要不怎么叫报呢。海边的场景总是很上镜的,而且根据故事的不同,海岸也会呈现出不同的感觉。注意这些海报并不都是海边,有的只是看着象海边。

 

黄飞鸿

中国香港,1991/主演:李连杰、关之琳/导演:徐克

宝芝林放假居然跑去了香港

 

于洛先生的假期

法,1953/主演:雅克·塔蒂/导演:雅克·塔蒂

快乐的电影

 

诺斯福克

美,20003/主演:彼得·科约特、安东尼·爱德华兹/导演:波利士兄弟

老天保佑做钉子户的人们

 

发达草

英,2000/主演:布兰达·贝尔西、克瑞格·弗格森/导演:尼格尔·寇尔

一部很high的喜剧片,high得不讲道理,high得很有道义

图文/托托

 

 

电影发行的特别措施

    大公司为确保自身影院的利益并控制独立放映商,实行了一系列针对发行的特别措施,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包档发行,蒙眼出价,轮次放映,分区发行和间隔机制。包档发行与大量电影的订金相关:放映商只想订购某些电影,却必须订购制片厂全年的电影。甚至在电影还未制作的时候,他们就需要和制片厂签订合约。这种未看成品就被迫出价的程序,就是所谓的蒙眼出价。

    这些措施也与明星制的强大力量有关。派拉蒙迫使所有希望订购明星出演的电影的影院老板捆绑购买其他廉价制作的、无明星的影片,确保最糟糕的影片也有买家。制片厂不仅在与独立放映商的竞争中保护了自己的首轮放映影院,也通过贯彻轮次放映,分五发行和间隔机制这些制度,从首轮放映的独立影院中获取大量订金。

    这项制度的结果是:一部9月份在首轮影院上映的电影可能在10月甚至11月都不能到达便宜的街坊影院里。新电影首先租借给首轮影院放映,然后是占据票房一大半的大型影院。这些影院的主要部分都由制片厂掌控。同时,电影执行分区发行制:任何地区只有一所影院被准许放映新片。这项措施也是为了保护制片厂旗下的影院。

    最后,小型次轮影院和多轮影院要在电影完成大型影院的首轮放映之后才能得到影片,并且每部电影在轮次放映之间都要保持7-30天的间隔期,其间电影不可放映。这项措施稳固了放映结构的等级性,也制止了某些某些影院为低价促销而降低等级的行为。轮次之间的这种延缓也能重新焕发影片的魅力。

    这些很快就被法院判为非法行为的措施,通过行使合约控制首轮放映,极其有效地防止了独立制片人进入市场与八个主流公司竞争。无法进入首轮放映,独立制片人也就无法在自己的电影上获取利益。同时这些措施也能最大限度地压榨市场内的订金利益。首轮放映的独立制片人在好莱坞根本不存在。

根据《美国电影美国文化》一书整理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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