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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

发布时间:2011-08-10

编辑手记 

   前些日子看过一个有趣的调查,在国人的消遣方式里,占据前三位的分别是吃饭、KTV、洗脚。看电影排在很靠后的位置,后面的解释是只有国际大片在中国才有市场,但这种市场是阶段性的,非长期现象。

    大概五年前,在北京某影院举办过为期一个月的法国电影展映,朱丽叶·比诺什的几部影片都在其中,我因出差错过了展映期。再回到售票柜台时,只得到对方冷冷一句下档了。那时正值暑期,大片麝战正酣的日子,让冷门影片为其让路也是商业院线正常的考虑。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大部分国人养成了只有大片才去影院看的习惯,是因为院线只提供大片,还是因为我们认定只有大片才配得上四十块的票价(打折之后)。好在盗版碟市场,除了随着大片疯狂生长之外,也为未被引进的国外影片和被禁映的国内影片留出了一些天地。那时,卖碟小贩总会以这片子国内没引进,这片子影院没上为诱饵,搜刮我的荷包。

在五年后同样的暑期档,在因为《变形金刚3》被挤爆的售票大厅里,我对售票MM说,还有《钢的琴》吗?”“早下档了,没看都是变三,然后就哈七了。突然大喇叭广播:“‘变三晚九点之前的场次只剩第一排了!售票MM有些嗔怒:看不看啊到底?后边还有人等着呢。人群更加疯狂,一阵喧嚣后,第一排也没有了。影院外面又碰到卖碟小贩,随口问道:有《钢的琴》吗?”“没有,那片子拷贝太少。有变三,要吗?

 

 

淡淡哀愁的叶明(下)

——恩爱伉俪,生离死别

沈寂

    叶明和沈浩重聚上海,组建家庭,甚是美满。正值60年代初,叶明接受上级领导任务,将舞剧《小刀会》《宝莲灯》搬上银幕。这是很艰巨的创作任务。他的天赋、修养和对电影艺术创新的悉心研究和探索,在两年内终于完成,受到电影界和观众们称赞。就在《小刀会》公映之期,喜讯传来:沈浩摘去右派帽子。那一夜,谢晋正在叶明家,立即将这喜讯打电话告诉所有朋友,还邀请沈浩在他以后的影片里担任角色。之后,谢晋筹拍多年的《舞台姐妹》正式开拍,他勿忘对朋友的允诺,让有表演才能的沈浩重登银幕。

叶明

    她当然不能演主角,而是其他女演员无能饰演的过房娘。没想到一直演正派角色的沈浩,一转身变成反派典型。戏不多,镜头也很少,可是她精心设计,形体动作、语气风度,活脱脱表演出一个上海滩独有的过房娘。她手拿一把檀香扇,在不同状态下扇出不同姿势,像一只小蝴蝶在她身体四周翻飞,令人绝倒。上官云珠也只演配角商水花,被经理遗弃后,从化妆镜里看到经理亲热地手挽新人而过,气得浑身发抖,使钻石耳环闪闪发光。沈浩的扇子、上官云珠的耳环,成为影片里的经典道具及动作。

    正在沈浩被压制长达十年之久,刚出头露面之际,又一个更令人窒息的政治运动,像海啸一样,淹没上海电影界。电影艺术家在一夜之际,全打成牛鬼蛇神。196697,因为在叶明家抽水马桶里,发现烧毁的照片和文件碎片,就批斗叶明和沈浩,命令他俩背对背分别站立在一条长凳两端,不许动弹。一群气势汹汹、面目可憎的造反派也分两组,分别斗争叶明和沈浩,要两人交代这碎片的来历。叶明为了保护沈浩,承担一切,不得不低头弯腰、低声认罪。沈浩却昂然挺立,仿佛临死不屈的秋瑾。造反派查阅档案,她的前夫林某在香港与国民党特务有联系,因此沈浩在历史上有重大嫌疑。对她逼供一句,她大声否认。目光闪闪,无视狼群的攻击。直到下班铃响,造反派才放过叶明,要他回家,沈浩因不肯认罪,继续批斗。叶明被催促出厂门口,回头望一眼和自己共命运的沈浩,很不放心地暗暗祈祷,巴望沈浩承认错误,尽快逃避不必要的灾难,在家里等她平安回去。

    叶明回家,安慰沈浩母亲。母亲准备晚餐,菜冷了,沈浩没回来,等到黑夜,沈浩还是没回,叶明猜想沈浩因倔强而被隔离了。沈浩一夜未归,叶明也一夜未睡。睁眼看天明。天亮了,他急急赶到天马厂,找到造反派,对方回答:沈浩在叶明走后,又批斗了一个小时,始终昂立不语,造反派斗不过她,已筋疲力尽,才放过她,又威胁她:明天继续再斗,要剃她阴阳头,送去劳动改造。沈浩神情庄严地离开厂。她怎么没有回家?到哪里去了?叶明急得要哭。造反派不许他去找,要求他每天到厂报到挨批。叶明回家安慰沈浩母亲,她女儿留厂察看,夫妻俩能天天见面,请她放心。一星期后,厂里通知叶明,沈浩的遗体已发现,在嘉兴的一条河里,有照片为证。叶明听了几乎昏倒。他要去领回沈浩尸体,被阻止。叶明痛苦地思想:沈浩一定是不愿连累叶明而牺牲自己。可目前回家怎么向沈浩母亲诉说?只能说沈浩还要在厂里留一段时间。他自己的母亲也由妹妹扶着特地来探问,叶明也不敢直说,只请母亲安心养身,一切都会过去。半个月之后,厂里交给他一个小木箱,说箱里是沈浩的骨灰。还定案为:畏罪自杀,是现行反革命,不许入葬。他双手捧着这小木匣,似有千斤重量,把他的心压碎,整个身体压垮了。他不能坐车,就双手捧着骨灰匣从徐家汇一步步走到淮海路。走进大楼,他没有力量也没有勇气爬上楼梯。怎么对岳母交代?他推门进去,沈浩母亲看到叶明手中的木匣,顿时明白一切。女儿今年正是50岁,再过三个月是她生日。母女俩五十年来,相依为命,从旧社会到新社会,渡过一关又一关的艰难生活。今年准备为女儿的生日庆祝。她等啊等,等待女儿生日那一天,没想到,最后竟等来的是女儿的骨灰。年近八十岁的老母亲,再也忍受不住痛苦命运对她的压力,再也抑制不住老年丧后的悲恸,她抱着女儿的骨灰匣号啕大哭。叶明上前劝慰,她和女婿泪眼相对,同声哭泣。最后她将骨灰匣交给女婿,突然一转身,冲到窗前,爬上坐椅,纵身向楼下跳去。叶明手捧沈浩的骨灰匣,来不及上前阻止,只听得楼下马路上传来叫喊:有人自杀,死了!也有人喊:是反革命家属!

    如今,原很安逸精美的房间在一天之内变成了孝堂。叶明将岳母的尸体也化为骨灰,白天照常上班,回家后,在两具骨灰匣前守灵。在荧荧灯光下,自己也成为一个尸体。他不知道以后怎么生活下去?难道也随沈浩而去?可怎能丢得下生我养我、盼我成家立业的老母?没料到更大的灾难随即压到他身上。五天之后,厂里一个姓殷的造反派头头,勒令他扫地出屋,要立即回家把所有的物品全部搬走。这又是飞来横祸。叶明单身一人怎能搬家?他只得求助平时和他接近,不是重点审查对象的牛鬼蛇神、副导演杨华、俞仲英和我。向厂里借两辆大黄鱼车,两人拉,两人推,从徐家汇快步赶到淮海路瑞金路口,那个造反派头头派了两名力大臂粗的莽汉,早就坐公交车到达门口。等我们气喘喘赶到,开门进去,发现屋内贵重家具,就改口要叶明只搬走旧家具、衣箱和日常用品。四个满头大汗把这些物品从楼上搬到楼下,也装得满满两车。叶明最后将沈浩母女的骨灰匣小心而慎重地安放在车上。叶明和俞仲英在前用绳拉车,我和杨华在后握杠推车。从淮海路沿着瑞金路一直到巨鹿路高福里,路程不长,可是在行人驻足、众目睽睽下,我们四个人真像是四头牛。在喧闹纷扰的马路上,步履艰难地负重前行。好不容易到达高福弄口,从弄口起一直通到第三弄的西面墙上,贴满黑字红底的大幅标语:打倒牛鬼蛇神叶明!打倒反革命叶家!还有不少人挥拳喊口号!叶明和我们只得低下头,匆匆经过这条阎王弄。到叶明家后门,门已经打开,我们费力先将杂物搬到楼梯口。捧着骨灰匣的叶明抬头一看,他的母亲站立在二楼楼梯口,泪水汪汪望着儿子。叶明悲痛地哭喊:娘,不孝儿子回来了!同时跪倒在地,我立刻上前去扶住,又听得楼上一声叫喊,叶明母亲伤心得昏厥过去,叶明妹妹抱住她呼救。叶明直扑上楼,抱住母亲哭成一片,在场所有人都流下滚滚热泪。五天之后,叶明母亲突然中风,无法救治而逝世。遭遇家破人亡,一时失去三个亲人的叶明在绝望中决定自尽,可又难撇下母亲临终嘱托终身未嫁的残疾妹妹。从此,叶明在老家供着三具亲人骨灰,和妹妹一起以最低生活费苦度岁月。直到叶明已不是审查对象,可造反派还不放过他,竟要他去四川支援新成立的峨嵋电影厂。他被迫将残疾妹妹托给邻居,孑然一身去遥远的四川成都。他没有勇气向老朋友告别,怕禁不住失声痛哭,只悄悄地离开上海。

《七月流火》剧照

    叶明满腹哀怨来到浩劫后的成都。孤独一身,举目无亲,真是身陷绝境。所幸在深渊里窥视到一朵火焰,那就是电影艺术的光芒。他抬起瘦弱的体躯,在长夜漫漫的四年中,导演了《苗岭风雷》、《寄托》,《我的十个同学》这部影片拍摄于打倒四人帮之后。叶明为中国知识分子长期受压制、歧视和不堪忍受的打击而申诉哀怨。可是因宣传人性而没有能在全国放映,在上海的老朋友都没有看到,以至默默无闻。到了1980年,上影厂成立新领导班子,叶明的老朋友们、老领导希望叶明能回上海。叶明重返旧地,既兴奋又欢畅,接受《七月流火》的导演任务,剧本内容是敌伪时期一位女性的英勇抗敌而牺牲。叶明增加男女主角之间人情味的爱情戏,却遭到原作者苛责,影评人批评他宣传人性论,他默默忍受,就自己改编王安忆的《张家少奶奶》,自己导演,却因错选演员,年轻一辈无法理解历经沧桑的上海少妇的内心世界。影片放映,观众无反应,叶明只得到淡淡的哀愁,他宣誓不再导演影片。领导上要他担负起培养青年导演的任务,他呕心沥血编写讲稿,聚精会神地上台讲课。学期结束,他也倒下。由慢性支气管炎变成急性哮喘,终日气喘吁吁。董鼎山自美国来沪探亲,董乐山也应大学邀请,从北京来上海讲课。我和他们一起去探望叶明。60年的深交知己,分隔多年,难得见面,叶明一定要作东,宴请远道而来的老朋友。他因气急,寸步难行。我们扶着他下楼。一步一行,缓慢地经过长长弄堂,到附近一家小饭馆,他要我们自己点菜,不计价细,越多越好,还用无力的双手亲自把壶,一一向我们敬酒,看我们吃香酒美菜,他自己却一口也不能下咽。可是,他的目光里充溢着晶莹如泪的光芒。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大家不敢辜负他的盛情,内心很是难受。叶明再也不能支持,我们护送他回家。他无法跨步上楼梯时,董鼎山背着他上楼,我和乐山在两边扶持。好不容易让他躺在床上,叶明向我们招招手,露出微笑,要我们回去。我们不忍离开,他再三催促,我们只得轻轻关上房门,全身无力地下楼,谁也不敢看谁,因为我们的脸上流满泪水。

    几天以后,叶明永远离开了我们。(完)

    下期预告:周璇的身世之谜

 

 

纽约:多元文化塑造的多元电影

同心圆

    早期在美国工作的中国人都体验过“Movie Buffet”,即电影自助。纽约郊区的一些大电影院,仅屏幕有数十个,每天都有十几部片子在循环放映。每逢周末或节假日人满为患,电影院里好不热闹,但相比之下,平常日子就显得异常冷清,有些影院空无一人,有的不过两三个人。同中国影院不同之处在于美国的每个大影院中的小剧场之间都无人把守,检过票后,你可以在各个小剧场中自由穿行,当然这只限于郊外的影院。这对于来自大陆的影迷来说极具诱惑力,有位老兄一下子看了三部影片,这对于大多数美国人来说不可思议,道理很简单,就像本只有吃两个汉堡的量,偏偏要吃四个,精神食粮也不例外。

    相比那些同时上映十几部影片的影院巨无霸,纽约还有一些影院一年到头只放一两部片子,最典型的就是靠近签订著名广场协议Plaza旅馆的巴黎影院。外人心目中美国人只热衷好莱坞大片,靠高科技营造的热闹非凡的场面以及内容的空洞。但纽约是个例外,这里的多元文化注定了电影消费不同口味的需求。来自全球各个角落的游客加上纽约城里一部分具有高品位的有钱有闲阶层让这家影院在激烈的竞争中坚持下来。

    该影院设施豪华,画面和音响效果极佳。尽管每年放映的片子数量少,但选片讲究,必须是艺术性强、品位高的小众片。我在那家影院看了《迁徙的鸟》,精美的画面和身临其境的音乐让人们暂时忘却现实生活中的烦恼与忧愁,陶醉在诗情画意的意境中。

    在该影院看的影响最深的一部片子还是法国影片《时差》,这部由两位大牌演员让·雷诺和朱丽叶·比诺什主演的轻喜剧片,自始至终透着法国情调。法国香水、法国大餐这样的法国元素在影片中由一位化妆师和一位厨师代表。两个来自不同生活背景和经历的陌生人在巴黎戴高乐机场相遇,机场罢工,恶劣天气和鬼使神差让两人合住希尔顿饭店一个房间,故事也由此展开。

    两人都在看似光鲜的表面下面暗流汹涌,全部精力放在打扮的女主角试图逃避生活的困境,不想再忍受政治极端激进的父母和并不喜欢她的男友的折磨,但对过去又充满眷恋,不愿舍弃。而在法国烹饪界享有盛名,厨艺高超的男主角也在不平静的生活中挣扎着。他试图在同前女友的关系中注入新的生机,但屡屡进入绝望之地。他表面冷酷无情,内心感情丰富;在失望中又期待着生活中发生一些改变。

    旅行途中是最容易产生浪漫和摩擦火花的地方,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在同一个房间这样的特殊环境中,在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内,用俏皮,幽默的语言回味着过去生活中苦与甜,探索着本无意义的人生碎片,从敌意,误解,猜疑,到浪漫,重新认识,在慢慢地进入对方的私密领地的过程中萌生爱意。正是由于两人都试图表现出自身最美好的部分,在疲惫的生活空隙有一丝喘息机会,才让双方留下一些永生难忘的美妙时光,短暂的相识后各奔东西,这也许是情感交流中的最高境界吧。

 

 

月光的海报

以前一起看月亮的时候还叫人家小舔田(甜甜)牛夫人对悟空的这句话,不知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些海报不是关于牛的,也不是关于猴的,是关于月亮的。看过电影的人都能想到,当月亮出现,或神秘,或忧郁,或激情,或浪漫,都是电影爱用的调调。

图文/托托

遮蔽的天空

英,1990/主演:黛博拉·温格、约翰·马尔科维奇/导演:贝尔纳多·贝尔特鲁奇

电影确实有些温柔时刻,但一点不像海报这样温柔

 

 

亚利桑那之梦

美,1993/主演:庄尼·戴普、杰瑞·刘易斯/导演:埃米尔·库斯图里卡

梦不一定在晚上

 

 

天线

澳,2000/主演:山姆·尼尔/导演:罗伯·赛驰

没有澳大利亚牧场中的这个天线和几个劳模,人类可能要晚十几个小时才能看到阿姆斯特朗的那一小步

 

 

只要你

美,1994/主演:梅丽莎·托梅、小罗伯特·汤尼/导演:诺曼·杰威森

这回真要叫人家小舔田了。顺便说一句,这个导演还导过一部电影叫《月色撩人》

 

 

合约之下

    电影发行和放映的有效结合是被电影制作链接起来的。由大公司同盟建立的寡头垄断,发展为全体制作人员的人事化:他们要么与制片厂签约,要么作为制片厂随叫随到的拍摄资源。男女演员变成了如同棒球选手和其他田径运动员那样的商品。他们不是像无声片时期的演员那样签下两三部电影的短期片约,而是签下长达七年的约束性合约,这禁止了他们参与任何未经批准的演艺活动,也规范了他们的个人行为,使其举止符合道德规条,甚至还管理他们银幕下的形象,包括他们的发型、衣着和身材。

    1937年学会演员名录期刊》提供了这一年签约和未签约演员的照片集,根据他们的表演种类和制片厂背景进行列表。女演员的表演种类从无邪少女(露西尔·鲍尔,雷电华)、领衔女角儿(玛琳·黛德丽,派拉蒙),到性格演员和喜剧演员(格雷西·艾伦,派拉蒙)。男演员的表演种类从年轻领衔男角儿(约翰·韦恩,环球)、领衔男角儿(斯宾塞·屈塞,米高梅)到性格演员和喜剧演员(爱德华·霍顿,环球)。期刊的最后是童星(朱迪·嘉兰和米基·鲁尼,米高梅)、有色演员(史蒂平·费奇特,20世纪福克斯)、东方演员(基·鲁克,20世纪福克斯)。除了名演员,这本245页的期刊中只有5页用来介绍那些被制片厂边缘化的演员。

    制片厂的合约要求演员演出制片厂安排的一切电影,参加制片厂公开活动、宣传电影、促销电影,以及偶尔租借给其他公司完成一两部影片的任务。特别是在1930年代早期,演员几乎没有休息日。他们每周工作6天,每天工作14小时。克拉克·盖博在米高梅的第一年,出演了14部电影;贝蒂·戴维斯在华纳的第一年,出演了8部电影。导演的境况也是一样艰难。1930年代初期,迈克尔·柯蒂斯(在1942年导演了《卡萨布兰卡》)平均每年为华纳导演5部电影。

    根据《美国电影美国文化》一书整理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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