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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事

发布时间:2012-04-25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城,在岁月的流光中繁育着记忆之花。如果有幸邂逅,便会城门洞开,花事如约而至,迷失在每一桩城事里。与大理的姻缘际会,有的是身陷其间的无法割舍,自然就萌生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优越;有的是因了少年情事的纠结,一碗米线就注定了和解的结局。每个人笔下的大理都是大理,又不是大理,就像这座城的背影,似是而非。

关于人与城市的专版,作为编辑,从没奢望就此为一座城市贴上标签。只是想通过个性化的视角,展开城市与的故事,不是历史的考据,更非旅行的指南,在欢喜的冲动下,随性的记录,一种生活、一段往事,作为一个书写者,这是不是已经足够了呢?

 

大理的美不仅在于人文蔚起、历史悠久、古韵犹存;更在于不断变化发展中依旧保有的包容和淳朴。千年古城门的背后,历史穿越而来,一段段城事就此展开。

 

关于大理的……

    即使在最喧闹的时候,大理也是宁静的,那一份古朴像是消声器,经过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积淀,时光帮她剔除了喧嚣、浮躁、苟且、骄矜、冷漠、哀怨……渐渐养成了宠辱不惊的品格,像是一千多年前,祖先的那份品格,似刻在南诏德化碑上的谦逊与宽容,又似城边崇圣寺三塔的镇定和从容,虽经岁月的沧桑,而不失英雄本色。初游大理不需要多少历史功底,但把大理作为一个历史的概念来看,也许你再有多少历史的功底也显得不够,大理城虽不大,但大理像一眼深井,你从中取水,无论多少,总是不会干的,大理是一个历史的概念,又是一个未来的概念,是一个自然的概念,又是一个民族的概念。

    这是大理的造化。

王甜

    每次别人问及偶来自哪里,若如实回答了,接下来第二个问题必是是不是金花无疑。于是偶生命中的前20几年都在不厌其烦地回答这个问题,后半辈子估计也不能幸免。但更愿意活在这个满是金花的地方,安逸且闲适的活着。

    关于安逸的小城享受

    跟老弟带着狗狗随便骑个单车就到洱海海边去遛狗,路遇一群自助游行者,口中满是羡慕,他们一路飞机换乘大巴,再换乘公交,只为到大理来享受免费的太阳,免费的鸟语花香,却不想连一只狗狗都比他们幸福,每周一次能享受到他们花费这许多换来的旅程。

    而属于我们专属的享受却是,能骑个自行车就叫环海,既能享受游泳的乐趣,也能全套登山装备穿戴整齐享受征服苍山看高山杜鹃的乐趣。更能在夏日海边的树荫下喝着冰可乐,打着小牌,还能在阳光充裕的冬日午后,脱去外衣晒着太阳玩着游戏,输家虽说是惩罚,却是安逸享受着冬日的冰啤酒。最主要的是所有关于懒惰关于安逸的享受,都不会花销过大,学生这么干,单位职员也这么干,外来游客、商贾们也这么干,而至于老人,则在一旁更安逸的打着纸牌或是麻将。

    关于逃逸的目标

    读书时候在湖南,每每与室友或同学谈及家乡后,他们必是一句:你们那里真好,要是我40岁后赚够钱,就去你们那养老定居,还遇到过家庭环境还好的学妹,但是因为父母离异各组家庭后,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上的家可回,遂跟着我度过几个不错的假期后,遂生一念想,把父亲买给她的房子出租,然后在大理开店,反正她走哪儿都是家,还不如选个安逸些气候好些的家。洱海只是个高原淡水湖,但由于海拔的高度和高原的蓝天白云,使这湾湖水格外的明媚动人,于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变成一种廉价且大众化的享受,而且不用花钱的免费太阳,以及全城皆慢的生活节奏,能肆无忌惮的放空,一杯咖啡,发呆、看书。如果你要逃,还用寻别的去处吗?更重要的是久居大理的老爸老妈,竟也染上这种闲适、安逸的情怀,对我和弟弟管教颇为自由散漫,造就我们更为自由散漫的个性。告诉老妈我那走路迈小八字的毛病在去湖南读书完全根除(贪睡总是怕赶不上上课索性小跑,就戒了八字步),却在回大理不到半年时间重操旧业,老弟一脸忧愁说就你这八字步要真找了男朋友和你逛街,会被你铲倒在地。

    关于归乡的情结

    在湖南读的大学,虽然怀念那些个在江边穿个吊带汗流浃背吃烧烤的日子,但比起一年四季变化不大的温暖大理古城,更愿意回到这个冬天不会干冷如北方的唇裂,湿冷如南方的衣柜生霉的地方。虽然也羡慕大城市闯荡,但个性中自保的安逸和小富则安的理想,其实在大理更容易实现。不是小地方就没有高品质的生活,起码空气质量是最高的,在刚决定回家工作时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可后来安逸的环境还是让人不想再外出打拼了,在慵懒的小城,偶有一份稳定的工作,隔三差五邀约个饭局,唱个小曲也不至于一个月难过。法定假日颇多,便可游山玩水,游遍周边的地州,甚至可以跑到四川、广西或周边小国家,此类生活也可为质量上乘。

    关于包容的胸怀

    考导游面试时被问及比较大理、丽江、凤凰三座古城的区别,很淡然的回答大理像妻子抑或母亲,包容你所有的任性和伤痕,尽管貌似平常但不知不觉间你在它身边呆的时间最长;丽江像情人抑或艳遇的女子,给你刺激给你新鲜,偶尔会想念但不愿久留;而凤凰像朋友亦或师长,知性而端庄,纵有豪情壮志都可以和酒服下一并痛快述之。大理的包容在于各方各面,单看古城就有道教、佛教、伊斯兰教、天主教、基督教的教徒,古城周边的村落还各自信奉者本村的本主(大理的本主可以是位勤劳的妇女,也可以是位护国的将军,还可以是神话中的人物),且说本主就有包容万生,更不用说多种文化和信仰的兼容。更不用说古城四周还隐居着多少真伪的艺术家或者愤青、文青们。古城的爷爷奶奶们是不会因为你打着脐环或者穿着骷髅头而盯着你看,也不会因为你在街头作画或表演而久久驻足造成拥堵,因为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历年来多少商贾和游者至此,大理人早就司空见惯,甚至连街头修鞋小贩都能讲几句英语。大理就像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包容你所有的毛病,容许你拖着疲惫或受伤的身躯心灵回来,更容许你带着伤心或难堪赶来,来了便可安顿,四季温暖,这就是家的感觉。

    关于幽默的情怀

    三月街口赶马车的爷爷说三塔拜尼莫(三塔去不去),洱源的大爹说依黑格(吃生皮),人民路口卖喜洲粑粑的都会冲着老外喊“This is 喜洲粑粑,嘎咪嘎咪(好吃好吃),巷口卖乳扇的阿姨会说:牛奶做的,nicenice”。我固执的认为大理人的神经里有着与生俱来的幽默感,正是因为生活的安逸更能养成大理人自嘲和自恋的幽默。老弟调侃说那些所谓行为艺术的表演者,远没有大理街头一个酒后的顽皮店主来得给力。

    经常有人会问,你下辈子要做什么,我的回答是我下辈子要做一只生活在大理的幸福小狗或小猫,然后有个很爱我的主人,每天要干的只是吃了睡,睡了吃,然后翻着肚皮晒太阳,让每个毛孔都晒到太阳。

王甜,大理土著。生于80年代中期,大学为远离父母的监管,到湖南岳阳求学,逍遥四年,寻思南下就业未果,遂再次回到老家大理的安乐窝。鉴于急需寻找同类生物,获取同类生物同样活得不靠谱的共鸣,开始在大理本土报纸投稿。于是小白痴的后现代生活、大懒猫的幸福假期、穷开心鬼的自我陶醉的生活状态暴露于小范围读者面前。

 

父亲的大理

王维

    结婚度蜜月选择云南的理由,并非丽江,而是大理。

    很小的时候,父亲常常不在家,大多数时间里,家里只有母亲、弟弟和我三个人,母亲说父亲在云南的大理,再也不肯多说什么。父亲极少回家,我暗自想大理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把他给迷住了。再大一点,从母亲的黯然伤神和别人的闲言碎语里大概明白,父亲的不归与一段爱情有关,那段与母亲与我们无关的爱情在大理。从此,大理就像一条横在我和父亲之间的大河,无法逾越。要嫁人了,想去看看大理,那个父亲放在心上的地方。

    终于来到大理。人家院落处没有霓虹闪烁,没有聒噪的音乐,没有车辆轰隆声,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但很快就归于寂静。大理原是个静谧的小镇,不是花花世界。找到定好的青年旅馆,敲门,一个热情的俊秀男子,毫不介怀夜间的打扰,想是早已习惯了吧。就枕了夜色沉沉睡去。

    清晨,被小鸟的歌声叫醒。起身出门,湿漉漉的空气。白墙上爬满了青翠的爬山虎,墙根一溜儿整齐的花盆,叫不上名字,红的粉的黄的白的盛放着。一楼大屋门口,男子坐在藤椅上悠闲地喝着茶,小白狗卧在他脚边打着瞌睡。

    大理是个这样的地方,仿佛只是这气息,就会让人慢下脚步,慢下心来。心怀戒备的我,尝试着去看看。

    推门出去,远处的苍山仿佛水墨丹青,低垂的雾云缭绕着山头,很近却看不清它的模样。顺着幽深的小巷,满目青翠中一派古朴风貌。白墙青瓦,墙壁上大都写着紫气东来清正谦和,白墙的一角数杆翠竹或几丛大丽,清丽的自是清丽,艳美的仍是艳美。三角梅已是大树,满目红艳的树枝从院墙里伸出来。

    窄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经过一个菜场,新鲜的蔬菜或堆放在地上的旧布单上,或在木头小车上。去吃凉鸡米线,一家不大的小铺,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铺里整齐摆放着四方小桌和长凳,旧是旧了,却是整洁。粗碗盛着莹白的米线,撒些碎花生米和鸡丝,味道极好。咿呀咿呀的胡琴声隐约传来,悠闲的底子便露了出来。

    “一切有情,皆因食住,一夜酣睡,一碗米线,是和解的开始。大理用它的安详与沉默说服了我,满怀疑问与小心的我,不再有敌意。我想,父亲一定也是这样被大理给迷住的。

    敞开心扉去接纳,世界又是一番景象。洱海,搭渔民大叔大婶的船,远山青翠近水粼粼,看撒网打鱼。第一次采了菱角,你细心地剥着,我不害臊的一边唱: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采红菱,得儿呀个郎有心,得儿呀个妹有情,就好像两角菱,我们一条心。书吧里,要一杯拿铁,一杯苏打水,我假装看书,却使劲瞟那开店的外国帅哥。夜店里,歌手的低吟浅唱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没喝几口酒有点醉,你看着我却不说什么,其实也不必说。大理古城,我戴了风花雪月的白色流苏帽子,嫣嫣笑着,眼睛却只是望着你,真希望时间在此刻停留。

    我想到父亲和母亲,最初的最初,他们也一定那么相爱那么甜蜜。最后的最后,他们渐行渐远,除了我和弟弟,一切仿佛从未发生。母亲一直留着父亲写的信,我问为什么,母亲笑着沉默。现在我明白,爱过就是爱过,不再提起,在心的角落里,温暖生命的某一段时光。

    我开始想家了,想念母亲和弟弟,也想念父亲。大理,是开始也是结束。与其说是我与父亲的和解,不如说是与自己的和解。父亲常常念叨:等我老了,哪里都不去,就住在大理养老。

    我想陪他来大理,听他唠叨,陪他喝几盅。

王维,喜欢大理的甘肃人,热爱一切美好事物的射手座,悲观底色的乐观主义者。喜欢和家人的温馨时光,也爱一个人的孤单时刻。喜欢破万卷书无目的的奢侈阅读,更爱行千里路没有身份的旅行。人生,之于身体还是心灵,都是一场自我完善的旅程。

 

龙尾老街

    虽只一河之隔,却是两个世界。黑龙桥连接着河之南与河之北,过桥,立即进入由一座巍峨的古城楼和城楼下密密匝匝的房屋挤压着的龙尾街为中轴的古城区。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古城,是南诏国时期位于国度之南的一座关隘,叫龙尾关。过了桥,便踏上了龙尾街。龙尾古城的居民大多是一些生活散淡性格宁静的人,他们虽然居住在这片古老的城区,似乎却从不拿龙尾古城的历史说事,你给他们讲这个古城已经有1200多年的历史了,他们也会以宁静的目光望着你,那眼神含着本来嘛的意思。

    石板路,小陡坡,老店铺,红男绿女,完全是一幅最古老的市井百相图,带着下关发端的底气,至今生生不息。老街最好的时分是早上,那时街上早点、青蔬一应聚全,小小的街上要挤来挤去才能通过,很有一点古老闹市的意味。龙尾古城西门巷的二井是非常有名的,到小巷深处挑水的人很多,路面上早晚都是湿漉漉的。一路走,一路都是记忆。有的记忆,被一把大锁锁住了。

历史留下的细节,有时是很吝啬的,吝啬的让人展不开想象。为了保存住一些记忆,我们需要留下一堵墙,需要留下一座桥,需要留住一条街,需要留住一眼井。一条河,隔出此岸、彼岸,我们住在河的这边,为了记住历史,我们确实需要走到河的那边去。

1.正午的太阳下,老街很宁静

2.外来物种也在老街上站稳了脚跟

3.取水有严格的规定,第一潭饮用,第二潭洗菜,第三潭洗衣,第四潭洗杂物

4.卖草鞋和绣花鞋的门店等待的是老主顾

5.雕花木门和竹编门帘背后的老手艺

6.红男绿女妆点着喧闹的老街

 

本报图片/公孙欠谀(云南省大理分行)

特别鸣谢:云南省大理分行/大理龙尾关老街保护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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