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富尔德激动地嚷道：“这是谁说出去的？”他怒不可遏，暴跳如雷。

    6月4日，周三，雷曼召集高层经理人召开执行委员会会议。大家坐在那里忐忑不安，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富尔德手里拿着一份当天的《华尔街日报》，指着C1版面气急败坏地说：“这是我职业生涯里面临的最严重背叛。”这份报纸的新闻大标题上赫然写着“雷曼正在寻求海外资金”，还附着那该死的小标题：“为寻求新资金来源，雷曼可能向韩国求助。”

    一切都前功尽弃了。过去几个月，富尔德虽然偶尔对记者苏姗·克雷格提起过那份会议记录，但是关于这个计划，他肯定没有透露过半点风声。但克雷格的文章简洁犀利、正中要害，显然她知道雷曼正在和韩国发展银行洽谈，也清楚雷曼在首尔的CEO赵建镐正在负责一笔很大的国际交易。可以肯定那天早上参加会议的人中有人泄露了消息，不然她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内幕。

    与此同时，戴维·爱因霍恩反对雷曼的活动也进行得如火如荼。在5月份的演讲结束后，雷曼股价已经下跌了22%。谁都清楚，这是公司面临的又一场公关灾难。

    当天下午，克雷格给富尔德打电话继续做些报道，却被他毫不留情地痛骂了一顿。“你不要摆出一副非要负责任的姿态，你和其他记者没什么两样！”富尔德用力挂断了电话。随后他甚至颁布了一条即时生效的新规定：公司任何人，即使是公关部的人员，都不许再和《华尔街日报》的人打交道。雷曼的公关部主管对首席行政总监福莱德汉姆抱怨说：“我不明白，把国内最大的金融报纸打入冷宫，那我们的公关工作还怎么进行呢？”

    福莱德汉姆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或者说他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42岁的他是富尔德核心集团中最年轻的成员，也是他的心腹、当权人的捍卫者，保护富尔德免受丑陋现实影响的人。作为公司高管，与其说他是一位银行家，还不如说他是一位收入不菲的战略家。开完会后，福莱德汉姆决定为老板找出泄密者。其实前一天晚上，在与克雷格及雷曼的代言人凯莉·科恩电话里闲谈一通后，他就感觉有些地方不大对劲，但暂时还没摸清头绪。

    第二天一大早，平时很少登门拜访的埃琳·卡伦来到了办公室，单刀直入询问事情进展：“你认为这有助于抬高公司股价吗？”

    这一问，福莱德汉姆立刻明白了，原来是卡伦泄露的消息。他立即准备开展调查，叫来保安人员，下令对电话记录进行调查，很快就发现了所需要的证据。前天，卡伦的确和克雷格通过电话。虽然还不能确定她是否向后者泄露了韩国筹资计划，但这些足够让福莱德汉姆向老板告发卡伦了。

    当他走进富尔德办公室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卡伦的上司格雷戈里对此提出了异议，并坚称“她的工作做得很好”。富尔德竟然也点头表示认同，他不想承受失去首席财务官的打击，至少不是现在，即时卡伦真的把内部消息泄露给了记者。

    根据安德鲁·罗斯·索尔金著作《大而不倒》一书编辑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