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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2-12-26

读者新年寄语:

今年初涉《风物》,观之如嫦娥舞袖,品之如杜康酿醇,悟之如李白吟川,在这条用精神与物质、历史与现代、地貌与人物搭建的隧道里留连忘返。明年《风物》今已盼,澄和闲美无尽时!

 

时时皆在天堂

    十八世纪末的某个春天,一名叫做塞维尔··梅伊斯特的法国年轻军人由于违规进行了一场决斗,被判罚在卧室中禁闭42天。他突发奇想,将这孤独的42天变成了一次别开生面的旅行:室内旅行,随后将所见所思写成一本叫做《我的卧室旅行》的书发表。许多年后,德国著名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阅读完此书后由衷感叹:有些人知道如何利用他们日常生活中平淡无奇的经验,使自己成为沃土,在这片沃土上每年能结出三次果实,而其他一些人则只会逐命运之流,就像一个软木塞一样在上面漂来漂去。前者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后者却会化神奇为腐朽。

    回想去年的那次朝鲜之旅,感触最大的不在于行程本身而是其后的回顾与思索。其一,慎思笃行闳放求真。阿兰·德波顿在《旅行的艺术》结尾时写道:让我们在前往远方之前,先关注一下我们已经看到的东西。在来去匆匆的生活中,应间或驻足停留,重新审视那些我们自认为再熟悉不过的人或事。脑海里即便充斥了越来越多高深莫测的思想和观点,但又有多少是我们自己用眼睛、用耳朵、用双手、用双脚、用心灵感知、明辨、验证过的呢?一个不怎么完美但真真实实的朝鲜告诉我:旅行,是一个从眼睛到心灵的过程,而不应该虚浮在人云亦云的表象之上,诗云:风物长宜放眼量,现实又何尝不应如此?其二,见素抱朴安时处顺。身处一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人们越来越不自觉地把自己变成社会大机器中的一个零件,为了生存、发展、逐利、追名不停地高速运转,自然、环境、生命、亲情等最基础的元素却被渐渐忽视。在朝鲜这个稍显封闭与落后的环境里,那种久违的朴素与纯真却能带给开放、进步的人们以更多的思考。如果说人生的满足程度可以用一个百分比公式来表示,分母是期望获得的满足,分子是实际获得的满足,而太多的人则因执着于对公式中分子增长的追求而忽略了对分母的关注。内心的淡泊恪守,不仅可以带来幸福感的提升,也可以减缓现实中的压力,惬意的人生就在刹那转身之间。

    旅行的意义不在目的地而在沿途的风景。人生亦是如此,生命的目标不在于结果而在追求这些结果的过程,珍惜你曾经所经历、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那么处处尽为美景,时时皆在天堂。

    高峰/《朝鲜表情》作者

    (河北省唐山分行)

 

遗憾在后

    许多人都说自己干的是遗憾的活儿,我也想说,编辑记者也是。

    “风物2012年编辑部倾情推出的副刊专题。各方面策划已经很到位。但是,新闻在现场,副刊某种程度也在现场。但问题是,我们并不知道真正的现场在哪里。由于贵州黔东南非遗项目非常庞杂,我们只选择了其中的苗银锻造、鸟笼制作、蜡染、锡绣等,并去实地进行了采访。文章出来后,黔东南的一位读者来信表达:如果单纯是寻找非遗,我觉得你的行程多少有点遗憾。我认为非遗,最多只能算一个商业的贴牌,就像赵本山与牛群的小品《下蛋公鸡》,叫炒作,其实天下本无事。真正神秘的东西和值得领略的民俗是那些深藏在深山的下里巴人,如:苗族的蛊、瑶族的浴、侗族的大歌和类似走婚习俗、岜沙苗族的生态葬、占里苗族的换花草、巫术的赶石头和放七姐。除了瑶浴和侗族大歌外面有所了解外,其他知道的人不多,有的也不轻易示人的……黔东南人总喜欢自诩原生态,我对原生态的理解是落后、闭塞、贫穷、愚昧。

    所以,土著非土著,对同一件事物、同一个现场的看法和表达完全不同。令我想起那句著名的话: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而对于我,非常想不带任务、独自再访黔东南,找一个偏僻的、灵秀的地方呆上两天,安静地放逐一下疲惫的心灵,体验当地人日出而作日没而息的生活、感受质朴的民风民俗和蛙鸣虫叫的山乡,一定很纯、很真、很美。这种先入为主的情绪是否影响了我的客观表达?

    遗憾是由客观,当然也由主观共同造成的,客观上应该说不可避免;但主观表达是由多方因素决定的,我只是表达出我想表达的。这算不算遗憾呢?

    薛洁/《银在手尖》《蜡染姊妹花》作者

    (本报记者)

 

打了一场无准备之战

    去年末,璧君和张瑾突降云南,开始了风物云南篇的采访,三个选题已经确定了:鹤庆的瓦猫和土法造纸、大理土著生活还有腾冲的抗战。

    初以为,我只要做好联络,当好向导就行了,没想到采访组提出要我和她们一起去腾冲,还好离得不远,于是就硬着头皮去了,在脑子里搜寻了早些时候记得的几个抗战老兵的名字,觉得可以作为采访对象,只是这些老人都年纪很大了,不知是否还健在。到了腾冲以后,当地建行的同事已经联系好了两位老兵作为我们的采访对象,原先的设计被暂时放下了。

    87岁的卢彩文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头发都没有全白,穿着一件品牌运动服,也许是见过太多的记者,他思路清晰,神采奕奕,侃侃而谈,采访的过程中还用手机接听了几个电话。他很忙,承担了一些社会工作,生活得很充实。

    真正触动我的是对何绍从的采访,我在文章中也写过:与神采奕奕的卢彩文相比,何绍从老人就要憔悴许多。”89岁的老人,刚刚失去老伴,要不是因为事先安排好了,我们真不忍打搅他,再去翻动他心底痛苦的往事。一个人真的悲痛不是大哭大叫,而是无言。在整个采访中老人几乎没有主动和我们说一句话,只是不停地抽烟,烟丝是缅甸八莫买来的,老人默默地拿出一张小小的白纸,从口袋里拿出一小撮烟丝,放在白纸上,慢慢卷拢。

    在和老人交谈中,他能准确说出“20集团军“11集团军宋(希廉)总司令是霍(揆彰)总司令,他说得最多的是都打死喽!不知道去那里喽!回不去喽!时隔近70年,他忘了四川老家的事,却没有忘记这场刻骨铭心的战争。我在想,如果他当时就战死了,那么今天没有一个人会知道他,在腾冲、在龙陵、在松山、在中国,甚至境外,有谁知道那一片土地上埋着多少无名的英魂,今天,何绍从虽然活着,但又有几个人知道他呢?!

    太多的始料未及,让我受到一次次冲击、震撼!稿子见报后,得到了很多朋友的好评,甚至有不认识的人通过各种渠道表达了他们的赞扬。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做的也很少,回头看来,还可以做得再好些。

    就像打了一场无准备之战,采访中有太多始料未及的东西,有些东西是我们可以想,可以说,但不能写在纸上的,但,腾冲之行,让我明白,即使不说,不能写在报纸上,也要准备着,要写在心上!

    公孙欠谀/《一个老兵的滇西抗战》作者

    (云南省大理分行)

 

眼中有人风物活

    2012年夏天,浦江支行综合部副经理吴丽晓采写了一篇关于郑义门的风物稿,初稿送到我案头,请求润色。说实话,文笔不错,精美的摄影加上秀美的词藻,颇似一杯江南明前茶。但直觉告诉我,越读越淡,也似绿茶一般不可三饮。细细研读,就是空泛,象旅游宣传资料。

    书斋里写不成活文章,我决心踏访郑义门。前后去了三次。第一次,因为读了吴丽晓的初稿,无形之中有了先入为主的效应,基本上顺着先前的文字走,心有无声导游,放不开思绪,也出不了灵感,所得唯存陶潜八字,天气澄和,风物闲美。此行无收获,跳出圈子,再以自心而悟风物,最后的理解是,郑义门的风物,不是大自然的赏赐,她是有民族特色的地方文化风潮,以及这种文化风潮的传承、积淀与演进,在形质上涵盖精神与物质两大层面,并处在不断固化与演化相交替之中,其主角是人。

    有了这种认识,再入浦江。这一次,从风物背后找人,收获颇大。广交朋友,漫天交谈,认真解读这个曾存在过300多年的家族制公社后代居落。很快发现,郑氏后裔们,对于家族传统的态度也各有特色。以郑定财为首的老派,为保护家族精神的、物化的成果,沤心沥血,但又不失保守。有一对老夫妻,族内人称锄柄阿公柴刀阿婆,绰号是文革是落下的,当时为了保护宗祠及文物不被破四旧,整日整夜带头锄柄和柴刀在祠堂周围转悠,全然都是拼命的架式,但至今只喜欢后代读书,不乐意后代经商。以郑红坡为首的青壮年,极力主张引领家族文化融入当代大潮,用祖先的精神去开创国富民强的大事业。还有一些并不冒尖的人,更多的表现为对家族的依念。从他们身上看到的是一股发自内心的、甚至十分顽强的凝聚力。慢慢地,一些由郑氏后人扮演主角的电视剧桥段在脑海里上映,穿行他们先人们建造的大祠堂、古民居、明太祖朱元璋亲题匾额江南第一家和近年来复建的中国最大的牌坊群这些特有的场景之间,剧情生动而又繁乱。经过内心深处的一番梳理与剪辑,最后决定推翻前稿,突出这个主题,围绕人与传统和家族的故事重新撰稿。

    有了主题,我开始了第三次下浦江。这次除吴丽晓,又选了两名刚入行不久的大学生,围绕人,分成背负家族光环与使命前行的人将理想之根扎入现代精神土壤的郑氏后人有着浓厚家族情结的人三种相互联系又相对独立的人物,分由三人到郑义门去再作专访,各自成文。我则舍重就轻,统稿而已。原稿上大量历史素材,被浓缩成了背景介绍,成稿后,发现一些在郑义门初创与形成过程中的重量级历史人物没曾露面,没有了他们无法辩识郑氏家族与明朝开国皇帝的渊缘,于是追加了写在后面的话。古人云,文不可求全,不可不圆。关于郑义门的风物专稿,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吴道勇/《浦江郑义门》专版主创

    (浙江省金华分行)

 

只为不被忘记

    开始玩单反,也就在这一两年之间,由于工作原因,这个笨重的E50成了自己手中的玩物。摄影是个甚大的艺术活,在这两年间,除了记录诸多会议场景、会面情景、活动照片,其余种类的作品涉及得却少之又少,不得不说技艺长进有些滞后,或是缺少推敲的韧劲,或是少了些许生活的味道。

    2012年的一天,有幸参与到建设银行报风物的一次采访中。

    “紫檀木打磨的杆秤成了收藏者手中的把玩,失了地气的手艺人终究还是站在那儿成了生活的背景;打铁的俞世仓为了生存的坚守多少让炉火中淬炼的镰刀有着些悲怆的意味,这些本应在生活中萌生的手艺在这个与时俱进的时代里,成了有闲人对过往的一点惦念,现代人热衷怀旧的脚本。

    当风物出版后,读到编辑写的这段话时,不由的想起来两个主人公的眼神,似乎夹杂着什么,我却猜不透,只想用相机记录下来,却怎么也把握不住。面对着两个年过半百的采访对象,躲在相机背后的眼睛一直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尽管交谈的时候,语言基本采用平常调,但是有些回答听着听着就会让人有哽咽的感觉,是无奈,是沧桑,是时间改变着这些个体,原本的辉煌不断败落,甚至沦落至糊口的地步。或许真是这样,一个时代有着一个时代的印记,那个时代的人注定不能成为这个时代的主角,而这个时代的人又会在下一个时代的哪里呢?!

    正值现今央视热播的一个采访小片,你幸福吗在全社会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自认为一直是个快乐幸福的人儿,因为简单,很少伤感,很少感伤,遇到什么事儿也就看看表层,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再深究。久而久之,就像失去了味觉的嘴巴,少了个中滋味的品尝,渐显单调。而手中的镜头亦像是自己的心声,无不透露着单纯与单薄。那段采访经历留给了自己很多,更多的是对生活对人生的思考。或许,正是从那次开始,年轻的自己才发现原来镜头里面的世界是如此丰富,风土人情的味儿可以直捣心田,真正懂得历练是一个人活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并慢慢开始对自己的生活有了谋划与思考,只为不被忘记。

    多开一扇窗,便会多欣赏些不同的风景,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会不断成熟,不断丰富,做个知识稍许渊博的人,做个眼界稍微开拓的人,做个敢于品味生活思考人生的人。

    走在寻找风物的路上,我想应该会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是智者们都愿意做的事情。边走边想,边想边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前方的路可以坎坷,但却注定是光明的。

    黄贞贞/《钉秤称心》、《最后一个铁匠》摄影

    (浙江省永康支行)

 

编辑手记

    不知不觉间,风物已经走过了一年的光景,从初时的忐忑到愈来愈笃定,感觉像一次修行。本以为只是脚步丈量的风景,却不曾想蕴积了思考的力量,我们一路走着,用自己的眼睛窥视着身边的世界,找到的存在,然后用文字记录,用镜头捕捉,最终呈现着生活可以触摸的纹理。还记得我们在风物首刊时的倡议吗:在人与生活构建的风物特质中,我们坚持是不可或缺的独立元素,在风物寻访之路上,不管下一站在哪里,永远在下一站等你——更迭的是万千的背景,不变的是置身其间的的生活。一年了,回头想想,为我们的坚持感到欣慰。不管是抗战老兵的自述、大理土著的小日子,还是猫福的手艺、朝鲜的表情,不管是在酒乡讨生活的小杨、与时俱进的蜡染姊妹花,还是做秤的应广火、打铁的俞世仓……每个个体的故事都在风物中留下了鲜明的印记。有时候,人的生活是和遗忘之间的一场对抗,讲一个故事,唤醒人们对昨天的想望,让匆忙的生活多些回味,那点烟火气里裹着的生活才是人生的里子。

    新的一年就要来了,风物依旧在路上,等待着我们的发现和记录,岁末的这一场小憩,只是为了等等刚刚上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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