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ke Tekapo

这里本应是夜观天象的最佳位置，可惜我们达到的日子是阴天下雨，想要清晰的寻找星座怕是十分困难的了。但坐在天文台的咖啡店里，喝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远眺一下美丽的湖景，想象着观阴晴、察天象的夜晚，倒也是一种放空的心情。

Pukaki湖

也许是离这万般苍茫的库克山越来越近，途径的Pukaki湖，连湖水也改变了模样，它没有瓦纳卡湖的天水一色也没有Te Anue湖的青翠如玉，反倒多了几分冷静。而库克山，以最纯粹的方式展现着它高山的风采，辽阔、无垠、雄伟。

牧羊人教堂

Lake Tekapo的牧羊人教堂，修建于1935年，哥特式木结构和石结构混合而成，教堂以一只牧羊犬的雕塑而命名，是对过去开创农田和Mackenzie地区的先驱者的一个称颂，永远铭记下他们的丰功伟绩。

摩拉基大圆石

在前往库克山的路上，散落在奥玛鲁南方40公里长的海岸线上的大圆石，当潮水退去时便显露了出来。据毛利人的传说，这是一千多年前，航海大战舟阿雷德欧鲁号在岸边沉没时所滚出来的瓜果。后来经过研究，认为这些大圆石形成于6500万年前。形成的原因是由于会结晶的钙与碳酸盐微粒的海底沉积泥，经过400万年，一点点慢慢形成了这些大圆石。

瞬间·第九站

14天，住了12个城市，经过小镇无数，自驾3200公里，开了飞机、徒步了冰川、俯瞰了峡湾，尝试了高山滑翔、坐了峡谷间的漂流，拥抱了羊驼、看到了海狮。来的时候还满眼绿色，2周时间，看树叶慢慢变黄、变红，色彩更多层次、色泽更加丰富。来到陆地最南端，感受海风肆虐、静观波涛汹涌，不远处悬崖峭壁上的灯塔似乎为生命点亮。看见了已太久不见的蓝天，云那么低，仿佛走着走着就要穿进去似的，惊艳了或诺大或精巧的湖面，泛着波光、静静流淌，被野鸭撩起一道道涟漪，风吹过，倒影微微晃动，蓝的那么剔透，美的好像不再真实。上帝说，新西兰是他留给自己养老的地方，我想说，不必等到老了去，一定还会再去看没有赶上的Cathedral Caves，数那漫天的繁星，寻找我们的星象。■　冰蓝图/文

立达苑 · 俞可

陶行知的田园牧歌

    “两千年前孔仲尼，两千年后陶行知”（郭沫若语）。70年前，1946年7月25日，上海徐家汇，这位“伟大的人民教育家”（毛泽东语）因突发脑溢血溘然辞世。10月27日，上海各界5000余人在震旦大学礼堂出席追悼大会，陈鹤琴主持，沈钧儒主祭，田汉宣读祭文，翦伯赞陈述生平，郭沫若致词。五日之后，按照遗嘱，灵枢运抵南京劳山安葬。

    南京无疑是陶行知的最佳归宿。虽出生于徽州，金陵大学堂的求学生涯却令他刻骨铭心。身为该校学子，陶行知不仅亲历辛亥革命，且洞悉这场运动的弊端，遂在毕业论文《共和精义》中醒悟道：“人民贫，非教育莫与富之；人民愚，非教育莫与智之；党见，非教育不除；精忠，非教育不出。……同心同德，必养成于教育；真义微言，必昌大于教育……故今日当局者第一要务……施以相当之教育，而养成其为国家主人翁之资格焉。”自此，陶行知立志教育救国。从金陵大学堂毕业，陶行知即赴美留学。1817年9月，留美生陶行知被聘为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教育学教授，翌年代理教务主任并出任教育专修科首届主任。陶行知大力倡导以“教学法”替“教授法”，并开我国教育工作者高校暑期学校之先河。

    可见，金陵情结让陶行知长眠于此，且非南京劳山莫属。

    “中国乡村教育走错了路！他教人离开乡下向城里跑，教人吃饭不种田，穿衣不种棉，做房子不造林。”陶行知忿然作出如是评判。为尽快埋葬“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务必“征集一百万个同志，创设一百万所学校，改造一百万个乡村”。这是1926年12月擘画的蓝图，名曰“中国乡村教育之根本改造”。

    1927年1月，南京神策门外劳山之麓荒凉村落显现招生广告一则：田园二百亩供学生耕种；荒山十里供学生造林；最少数经费供学生自造茅屋住；中心学校数处供学生实地教学做；指导员数人指导学生教学做。初中、高中、大学一年半程度学生；有农事或土木工之经验，及在职教师有相当程度，并愿与农民共甘苦，有志增进农民生产力，发展农民自治力者，皆可投考。却特别声明：小名士、书呆子、文凭迷最好不来。

    劳山，在劳力上劳心；晓庄，日出而作。“我们要想受什么教育，便须过什么生活。”陶行知列出五种生活：康健的生活、劳动的生活、科学的生活、艺术的生活和社会改造的生活，并提出生活教育的五目标：“以国术来培养健康的体魄，以园艺来培养农人的身手，以生物学来培养科学的头脑，以戏剧来培养艺术的兴趣，以团体自治来培养改造社会的精神”。

    告别安逸的教授生活，脱下西装革履，穿上布衣草鞋，陶行知缔造南京试验乡村师范。没有教室，没有教师，以宇宙为学校，奉万物作宗师。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在“教学做合一”校训的辉映下，建校舍，做饭菜，养家畜，挑粪便，干农活，师生携手，长幼并肩，哼唱着“滴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自己干；靠人靠天靠祖上，不算是好汉……”为自建的大礼堂，陶行知欣然题名“犁宫”，并手书对联一副：“和马牛羊鸡犬作朋友，对稻粱麦黍稷下功夫。”而图书馆命名为“书呆子莫来馆”，厨房为“食力厅”，厕所为“黄金世界”。于陶行知，“充满晓庄的只是诗——诗的神，诗的人，诗的事，诗的物”。

    在晓庄这片诗的海洋，陶行知兴办师范学校、中心小学、幼稚园、民众学校，中心茶园、乡村医院、乡村剧社、联村救火会、联村自卫团等加以点缀，俨然一座天人和谐乐园。在家书中，陶行知的乐此不彼跃然纸上：我“近在乡村师范工作，快乐得像活神仙一样。整日打赤脚，穿草鞋，自由得很，昨天竟然这样走进城来和穿马褂的先生们一块儿吃饭，别有趣味。”周边村民竞相赠送书有“农民导师”“爱我农村”“新我农村”的匾额。

仅存三年的晓庄，被时任国民政府大学院院长蔡元培誉为“现代教育方法中最好的一种”，改造的虽为中国教育，实则中国乡村乃至中国社会。时下，国人翘首以盼的是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若晓庄能遍布乡野村寨，奏鸣的岂止是一曲教育的田园牧歌？

草垛 · 金钱草

也说购物癖

明人张岱有句名言：“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这是明朝还没出现购物癖，要搁今天说这话，张大爷肯定会慎重得多，至少要在后面加个括号：购物癖除外，否则他会被全中国一半以上老公扔砖头拍死，发帖骂死。

    如今，稍微经济宽松点儿家庭，几乎都有个败家娘们，当然也不排除败家爷们的存在，在日本抢马桶盖队伍中，就不乏大老爷们的身影。现在，全世界人民对中国游客都爱恨交加，恨的理由千差万别，爱的动力几乎都源自购买力。洋鬼子们都是过来人，心里门儿清，过了这村没这店儿，等中国老百姓购买欲满足了，不管哪个国家崛起，都不会出现如此规模购物潮。远的不说，退回30年，韩国人也是“移动的钱包”，退回50年，日本人也是爆买族。现在，这俩国家都积极响应中国政府号召，从供给侧入手，不断扩大有效供给，开足马力，全力满足广大中国人民群众对高品质产品的需求，尽力把自己损失捞回来。

    其实，购物癖既不是新生事物，也不是中国人独有，它是一种全球性疾病，美国有过调查，人口发病率是8%，而且90%是女性，按照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和资本主义高级阶段生产力对比分析，中国理应低于这个比例，但咱们却把整个世界惊呆了，原因可能有三个；一是人口基数大，绝对患者多；二是经济发展快，发病更快；三是呈爆发状，没给人思想准备，好像一夜之间，全世界奢侈品店都挤满中国人。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中国制造太不靠谱，咱们白花花的银子都帮助资本主义列强去产能了，这种无征兆的国际主义援助，给发达国家接待能力带来严峻考验。

    对于购物癖的大面积爆发，各方反应不一，商家当然表示热烈欢迎，但对国人热衷跨境购物表示出强烈失落；愤青们则把它上升到爱国主义高度，支持国货尤其抵制日货，但爱国主义终究抵不过实用主义，消费者还是用脚投了票；心理学家则把它定义为心理疾病，认为必须经过专业诊治才能治愈，因越来愈多老公已无法忍受女人们的“血拼”，烧钱败家不说，房间拥堵跟马路拥堵一样，极易诱发狂躁症，引发家庭大战，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之一。

    从历史上看，购物癖大面积爆发国家，都有相似背景，比如韩国经济奇迹、日本经济起飞，之前都经历了极度物质匮乏期，老百姓充满物欲，这跟研究萧红情感类似，好多评论认为她滥情，见一个爱一个，有人甚至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心理学家则定义为情感缺失症，因童年缺失爱，没有安全感，才需要一份份情感来燃烧自己。有调查报告称，中国这一轮购物癖多集中在60后、70后，一是他们具备高消费能力，二是这个年龄段患购物癖前普遍患有物质匮乏症，这跟情感匮乏一样，极易产生极端行为，或极度节俭，或报复性购物。俺以前就特别不理解母亲为什么几十年如一日在阳台储存一缸黄豆，但挨过饿的母亲坚持认为，这东西耐饥，关键时能抵挡一阵，还准备随时接济俺们。

    虽然从资本主义购物史看，除部分重症患者会出现瘾君子症状，一发作就必须购物、不购物就痛不欲生，需要专业治疗外，大部分患者都会自愈。像日本现在就流行极简主义，家徒四壁成为新的生活方式，咱们这里“剁手族”盛行，人家“极限民”流行，咱们这里有个职业叫“陪逛族”，专门陪人逛街购物，人家那里有个职业叫杂物管理咨询师，专门教人断舍离，不仅不买，还往外扔，远离物质诱惑，法国人更甚，有本书叫《法国人只有十件衣服》，据说跟《断舍离》一样，畅销全球。如此看来，购物癖全面爆发是全面进入小康社会的必经阶段，就跟种牛痘一样，等全面进入小康社会了，全民都有了抵抗力。

就像喝多的人从不承认自己喝多了，精神病人从不承认自己有病一样，大部分购物癖并不认为自己有病，而且认为这是一种放松方式，部分社会学家还提供理论支持，说购物可锻炼身体，愉悦身心，缓解压力，延年益寿，这无疑是推波助澜。但购物纯属个人行为，又不能通过行政手段强行干预，只能交给时间去解决了。没准儿中国制造瞅着这空档就迎头赶上了，等印度崛起时，咱们也狠狠捞一把，体内损失体外补，也就指望这快肥肉让咱们翻本了。

四百击 · 毛尖

以前那里是打结的

电影节期间，看了二十部电影，有一个感触是，三角关系还是当今情爱叙事的主要结构。金爵奖最佳影片《德兰》里有一个三角，电影节大热门，伍迪艾伦的《咖啡公社》里，三角关系贯穿始终；新人作品也如此，丹麦美国合拍片《萌芽》中有一个阴郁的大三角，台湾电影《再见女儿》里盘旋着两个小三角。

    这么多三角离家这么近，可能是，三角恋是我们进入爱情的一个起点。小时候看见邻居大哥哥突然有了女朋友，回家莫名其妙跟父母寻愁觅恨，那就是爱情的觉醒吧。《祖与占》成为小资圣经，也是因为电影中的三角太美好。然后有一连串《布达佩斯之恋》一连串《戏梦巴黎》，都是三角当道，蚀骨文艺。

    不过，当我回顾电影史，却又觉得，三角恋总有一身挥不去的小悲情，一股洗不掉的文艺腔，因为这个结构天生带着虚无的幽灵，带着抽象的疑虑，而告别情爱叙事的三角链，可能会是电影的一个新台阶，我想到了娄烨。

    娄烨是国产电影中的爱欲高手，《苏州河》的气息笼罩了《推拿》之前的所有电影，但是，《推拿》推开了《紫蝴蝶》《颐和园》中以三角为动力的剧情语法，电影中的盲人爱情也有效克服了爱情的“盲目”，包括其中的几个非专业演员，像郭晓冬的老婆张磊就是真盲人，她和郭晓冬瞎摸瞎抱，镜头很近，能看见姑娘身上的细汗和毛孔，她算不上美女，但同样是和郭晓冬演床戏，她的身体比《颐和园》中郝蕾的身体更有气场，因为她把生活的全部力气投入做爱中，她心里没有其他人，她既不炫耀也不嫉妒，既是地母也是人妻，那是爱情和生活水陆通航的美满时刻，脱去了三角情爱中世界末日般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所以，尽管《推拿》的激情戏也会给观众带来一种强烈的痛楚，但那个痛楚属于人类本身，大家都只是感同身受。

    如此回想起来，银幕上最好的爱欲表现都是告别了初级阶段三角关系的。《杀手里昂》中，小姑娘对里昂说，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因为“我现在的胃，感觉很温暖。以前那里是打结的”。朴素的胃觉实在是爱欲最凝练的表情，小津安二郎的电影中，没有什么比一桌家常的饭菜更抒情，一碗米饭一杯酒，笠智众在小津电影中一辈子的话，加起来没有王宝强在一部电影中的多，但是谁都会跟文德斯一样，宁愿在小津的地板上睡一辈子，因为去除了所有的花拳绣腿后，爱欲变成一种不需要修辞的实在，它是自己的能指和所指，就像小津的电影《晚春》，就像费里尼的电影《阿玛柯德》。

    《晚春》和《阿玛柯德》是今年上海电影节展映中的最好，看了多次，从不厌倦。小津简洁，费里尼华丽，但都节制。前者展现了最稳定的爱，后者表现了最漂亮的欲，但无论是爱是欲，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意思的是，两位电影大师都看不上三角恋装置，他们的作品也鲜少使用三角作为剧情主力。好像是，三角这种装置，就像《杀手里昂》中，小姑娘说的，以前打结的胃，等你长大以后，那个结就开了，就温暖了。

什么时候，中国银幕能控制使用这种打结的三角装置，也许我们的电影就上台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