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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11-16

 

 

 

 

 

    

瞬间·西班牙徒步之旅one 

导言

西班牙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朝圣之路,起步于法国境内,终止于西班牙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大教堂,曾是耶稣门徒圣雅各的传教之路,后来被无数基督徒追随前往,全长超过800公里。如今,除了朝圣者之外,这条路也成为了骑行者和徒步者钟爱的路线,如果想在圣地亚哥获得一本朝圣护照,可以选择骑行超过200公里或徒步超过100公里。西班牙境内从萨利亚(Sarria)开始,全长112公里,便是我们选择的路线了。

4年前,先生曾独自徒步过这条路,当时看他沿途的日志,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也会踏上这条旅途,那时的我觉得这是件辛苦且无趣的事,傻傻的走,就算途中有些风景,5天,把自己累到快要吐血,也是不必的,不如坐个车,吹吹风,看看窗外景致,几个小时便到了。4年后,当我的足迹踏过了更多的地方,经历了更多的事情,尝过了更多的人世百态,越来越觉得,人有时候是需要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的,有时候是需要用一些特别的方式来放空自己的,或者说,只是单纯的去做一件事,然后用心感受这其中的滋味,足矣。所以,先生陪着我,来了。

时间:2016326-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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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31个小时的辗转飞行到达马德里,没有停歇的直接乘坐火车前往徒步的起点:Sarria,一路上尽是西班牙的乡村田野,一望无际的草甸、零星点缀着的几户人家,不期而遇的湖水和远处的雪山,让这场旅行似乎以一种回归自然的方式拉开序幕。

到达Sarria已是黄昏,第二天便要开始每天以20-30公里不等的距离启程徒步,在酒店落脚后,最后一次检查装备,到小镇上补齐了行头,很不屑的接受了登山杖,没想到在后面的5天里再也没有离开它。买了一本朝圣护照,盖上了第一个戳。■ 冰蓝图/

 

 

立达苑 · 俞可

革命之建设

伦敦,1905年春,严复与孙文,均年壮气盛,棋逢对手。

严复,主张改良,发问:

“以中国民品之劣民智之卑,即有改革,害之除于甲者得见于乙,泯于丙者将发于丁。为今之计,惟急从教育上着手,庶几逐渐更新乎!”

孙文,倡导革命,反诘:

“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君为思想家,鄙人乃实行家也。”

一位思想家,被康有为誉为“精通西学第一人”,一位实行家,被毛泽东奉为“伟大的革命先行者”,遂分道扬镳。

是年820日,孙文在东京组建同盟会。

而之前一个月,724日,上海爱文义路(今北京西路)22号,静安寺张园,严复与马相伯联袂主持一场招生考试。这是一所大学的首届招生考试。这所大学就是复旦。

913日,上海吴淞镇提督行辕衙署旧址,几间年久失修的平房里,复旦开学,公推马相伯为校长,严复为总教习。屈身如此茅屋,时年六十有五的马相伯“当其兀坐讲台时,搁铜框巨目镜于鼻端,终日口讲指画,不以为苦”,在困境中支撑起一座希望大厦。

复旦最为窘迫的时期在创校伊始。辛亥革命,上海光复,复旦的吴淞校舍被光复军李燮和部作司令部占用,立足无地,学生星散,学校中辍。然而,191255日,南京临时政府教育部通告各省:大局初定,速令高等学校、专门学校开学。时任交通次长于右任急中生智,邀集复旦校友42人联名起草题为《于右任等呈孙中山恳拨经费复办复旦公学文(一九一二年三月)》的呈文上书临时国民政府教育部。孙中山毅然拨放大洋万元,并责成教育总长蔡元培督办。蔡元培当即在“呈条”上批示:“准予立案,校舍一切,如呈办理”,并责令江苏代理都督庄蕴宽承办。上海县民政长吴馨奉命彻夜查明屋舍存量,告复:“李公祠(今复旦中学)屋宇较多,可敷复旦校舍之用”。复旦得以重生。

嗣后,孙中山欣然受邀出任复旦校董。孙中山以大总统身份担纲一校之校董,仅此一例。

191956日,复旦校园响起的钟声把五四运动讯息首次传遍沪上。1018日,应复旦校长李登辉之邀,孙中山在寰球中国学生会发表题为《救国之急务》的演讲,对复旦学子积极参与五四运动予以高度评价。随后,他为复旦学子写下“天下为公”四个大字。

弘扬“天下为公”,复旦首推创校校长马相伯。九一八事变之后,从193211月起,马相伯连续4个月发表12次国难广播演说。19351212日,上海文化界组织救国会公推马相伯为救国领袖,一切通电与文件均由其领衔,而其徐家汇居所无疑成为国人抗战意志的象征。在此召开救国会第二次执委会时,马相伯忿书“耻莫大于亡国,战虽死亦犹生”联语以共勉。以耄耋长者特有的深沉,复旦人马相伯唤醒国人。这位“呼号抗日老青年”书信于上海复旦同学会,语重心长道:“国无宁日,民不聊生,老朽何为,流离异域。正愧无德无功,每嫌多寿多辱!救国重于祝寿,当团结御侮,愿拼老命和爱国人民一道抗日救亡。”复旦学子遂前赴后继献身抗战。

革命,教育,孰先孰后?孰重孰轻?

1903年出版的《群学肄言》中,严复对革命派鞭挞有加:“擅撞号呼,欲率一世之人,与盲进以为破坏之事。顾破坏宜矣,而所建设者,又未必其果有合也,则何如其稍审重,而先咨于学之为愈乎!”学校培育的恰恰是建设之才。马相伯在首次办学时阐述得更为淋漓尽致:“欲革命救国,必自研究近代科学始;欲研究近代科学,必自通其语言文学始。有欲通其外国语言文学,以研究近代科学,而为革命救国之准备,请归我。”

辛亥革命成功之后,孙中山亦把建设视为第一要务。在《建国方略》中,他直言不讳道:“革命有非常之破坏,如帝统为之斩绝,专制为之推翻;有此非常之破坏,则不可无非常之建设。是革命之破坏与革命之建设必相辅而行,犹人之两足、鸟之双翼也。”先根除千年帝制,再大刀阔斧地实施建设,以建设来捍卫革命的果实。1905年春在伦敦的那场争辩,看似孙中山胜利,实为殊途同归,即归于“振兴中华”。这个口号由孙中山第一个响亮呼号。

谨以此文纪念孙中山诞辰150周年。

 

 

体育漫谈 · 刘洪岩

关于马拉松的是是非非

919日,一篇名为《中国式马拉松,商业驱动下的蒙骗与狂欢》(以下简称《骗局》)的文章,发布于一个名叫GuideRank的网站上。这篇文章当时并没有引发怎样的效果。但随着有人在题目中加上了“骗局”二字,把题目改成了《中国式马拉松骗局,商业驱动下的愚昧狂欢》,这篇文章顿时火了,随即刷爆朋友圈。

那么这篇文章理据是什么,合理性在哪,我想和大家扒一扒。

首先可以断定的是,写这篇文章的人自己肯定是不怎么跑步的,马拉松这项运动有个特色,经常跑的人会有深刻体验,没跑过的人觉得高不可攀,实际经历较少的人去评价一项需要深刻体验的项目是不合适的。世界上的运动,跑步是一个进入门槛最低的运动项目,而现在整个跑步产业的发展,早已脱离了文章想象的盲目跑的阶段,各种训练营、运动营养、运动康复、减肥、运动技能等服务都在伴随跑步产业而兴起。

文章中主要涉及两个问题展开的:跑者伤病和赛事商业化。

从跑者伤病的角度来说,随着跑者数量增加,伤病人数增加,与跑者急功近利、追求成绩有一定关系,但更多理性跑者是在安全健康地跑步。

从世界范围来看,和发达国家相比,中国跑步人数总量其实是微乎其微的,如果跑步容易伤病,全世界的人就不会这么热衷跑步了。

从商业利益的角度来看,这篇文章以杭马为例,说成本1200万,收入2000万,事实并非如此。据笔者了解,有几个超大马拉松收入确实不错,比如北京、上海、广州、杭州收入略高于其他马拉松,但成本也远远大于其他城市马拉松,单纯依靠报名费来作为收入支付成本,北马大概能收到600万,但这远远不够,因此马拉松往往寻求赞助来平衡收支。

如果有人认为现在的报名费高昂,想让报名费回到几年前三四十块的水平,可以去调研所有马拉松选手,他们一定更愿意看到现在200块的报名费,因为这个价格和现在的消费水平、赛事的服务水平都是匹配的。

从发展态势上来看,马拉松是不是过热呢?应该说有一些是跟风的,比如许多城市效仿其他城市开办马拉松。当然,如果没有政府关注,这个项目不会起步得这么快,如果没有这么多的赛事,也不会推动这么多人健康跑步。

对选手来说,是不是头脑发热,看到别人去跑,他就跟风去跑呢?这个现象也是有的,但是更多人喜欢去读马拉松科普文章,线下已经有了跑步训练营和跑姿培训——市场正处于良性发展的过程,体系正逐渐完善。大家要给予这个过程一个生长的周期。

马拉松除了让更多人建立了健康概念,同时赋予了人精神上的东西,作为一个平台,它不仅连接选手和组委会两端,也让城市观众、志愿者、跑者亲人朋友等等更多人群得到了不同的精神层次的追求。

在批判的同时,我们也应该知道马拉松确实是不适合所有个体的,但适合大部分健康的个体,文章里提到的过量运动,这个概念也是需要严谨的科学界定,不能笼而统之去挑一些运动的伤病就来证明马拉松的问题。

当然,之所以这篇文章能够引起共鸣和反思,从积极的角度看,对马拉松运动的泛商业化以及很多不科学的跑马,敲响了警钟,需要一些商业机构、政府和办赛方引起警惕。

即便如此,我们不能以偏概全,以马拉松为代表的路跑运动在全世界的推广,在改变人们生活方式,让运动成为生活一部分的过程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以中国目前的国情来看,便利的体育设施不够完善,马拉松这项运动确实是参与方便,不受场地局限以及有社交性。我看到越来越多的跑步身影。即便是若干年后我们回望现在的时刻,也会记住在这几年的跑马热,这对于中国体育具有非常重要的划时代意义。

马拉松这项运动确实在中国有热的迹象,但叫过热不妥。马拉松赛事举办得多了吗?跟国外比,还是很少,从参与的人口来看,田协统计常年跑马的人不过10万人,与中国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来说,这也是很少了。

所谓过热的迹象,大多体现在不遗余力、不惜财力、不计投入产出去做马拉松,对受众来说不顾身体条件、不经过系统科学的训练去跑,即使这样,这也是一项运动火热流行的过程中必然出现的现象。

正所谓“智者不惑”,只要大家能够理性跑马,科学跑马,享受其中的乐趣, “骗局”是否是真的骗局,又有何妨呢?

 

 

四百击 · 毛尖

傻瓜,我们曾经飞得多么高

那时候天气一直那么好,别的恋人散步,鲜花,接吻,吵架,眼泪,和好,他们不,他们只一起去菜场买点新鲜食材,然后花整整一下午在那里炖肉,肉香出来的时候,他们对视一眼,继续看各自的书。春去夏来,他煮肉给她吃,她烧饭给他吃,吃完,他送她回宿舍,一路谈的,不是小说电影,是路边的马兰头,也许可以挖来吃呢。

那时候天气真的是好。洗菜的时候,他感到天空就像青菜一样,他身边的姑娘,永远晴朗,不耍脾气,不玩情调。好朋友问他,有没有亲密接触?他就笑笑,既不觉得问题重要,也不觉得问题唐突。有时候他也问自己,是不是生理有问题啊,怎么跟她在一起,没有心跳加速?还是,爱得不够?但是,遇到她之后,他就不看其他姑娘了。他心里真的只有她。每个周末和她一起去菜场,他都有死而无憾的感觉。

可是,怎么跟小说电影里的那么不同,那些爱怨痴缠,那些辗转反侧,都发生在什么人身上?路灯下,看年轻恋人难舍难分,生离死别的样子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和平年代,怎么跟魂断蓝桥似的,不在卡萨布兰卡,也非巴黎野玫瑰,为什么要那么多眼泪?难道一起在黄昏中品尝米饭,品尝雪花似的米饭,不就是全部的幸福?

柴米油盐地和她在一起,看锅子在炉上突突地跳,看她甜蜜地吸一口菜香,他觉得天堂不过如此。呵,不用问了,她和他一样爱这种生活。爱这种生活,直到有一天,在米饭快熟的时候,她突然说,我再也不会离开。他第一次看她流泪,温柔地抱住她,廊桥遗梦的故事吗?他没有问。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男人,他们到处游走,头发长长,眼神湿湿,但没有能力真正定居。他不担心。

她住下来,如此三年。三年以后到底走了,留下的日记本没写几页,扉页上抄着波德莱尔的《忧伤与漂泊》,告诉我,阿加特,你的心有时可会高飞?他心里叹息,到底廊桥故事一直没完,而且他低估了廊桥的力量。但看着看着他又震惊。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样奇妙的事情,梦想和日常有一样的面孔,对于她,和他在一起,柴米油盐,才是高飞。

他才是她的廊桥遗梦。青菜,黄昏的米饭,锅子里的红烧肉,才是最后的催眠歌曲,最终的崇高力量!但是,亲爱的阿加特,既然梦想在手头,为什么你又低飞走?

他不明白他的阿加特,就像阿加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有些人天生不能休息,天生要在千疮百孔中获得意义?有那么一刹那,他听到心碎裂的声音,但还是起身给自己做了晚饭。吃晚饭的时候,他给她也盛了一碗。

晚饭后,他一个人去散步,走过繁花似锦的街口,居然闻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香气。这是第一次,他对食物以外的香味产生感觉。他想起她日记中的波德莱尔,“那些傍晚,有熊熊的炭火映照,/阳台上的黄昏,玫瑰色的氤氲。/你的乳房多温暖,你的心多好!/我们常把些不朽的事情谈论。/那些傍晚,有熊熊的炭火映照。”那一刻,他特别想抓过阿加特的手,对她说,傻瓜,我们曾经飞得多么高!

很多朋友担心他会死掉,但他一日三餐地好好活了下来。黄昏的阳台上,有时,他会闭上眼睛,感受一下饭菜以外的香味。对他来说,这是最接近永恒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