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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7-02-15

 

 

 

瞬间·西班牙徒步之旅

 

2016年3月28日

徒步第二天: Portomarin—Palas de Reipalas de reipalas de reipalas de rei 28公里

 

有了昨天的28公里,按理说应该不再恐惧,可恰恰是因为徒步之前高估了自己轻视了距离,当得知今天又是28公里时,不禁暗暗叹了口气,不过还好,今天天空晴朗,看上去是不会下雨的。早上起来已经比昨天熟练了不少,灌能量饮料、装能量棒,喝了杯咖啡背上背包便出门启程。像是给自己打气似得,一路和老公说着话,好像这样,距离就会缩短了一样,但尽管依旧雄心勃勃,却明显没有了昨天的底气,出发没多久就开始感觉累了,腿上的筋愈发紧张,一段不小的上坡已让我气喘吁吁,到达山顶时,眼前的风景却不禁让我有些惊艳,粉色的花随风摇曳,平坦的山顶辽阔无垠仿佛天际之路,停下来喝口水,调整下状态,继续前行。可是今天的路途格外艰难,全程几乎没有平路,不断的上山下山,对于我这种平日里宁愿绕远都不肯爬个过街天桥的人来说,这样的路堪称地狱。最后8公里,真的想要放弃了,腿脚都感觉不再是自己的,重心也有些不稳了,一阵风吹过都感觉要被刮跑,心想着,这是何苦呢!但是既然选择了挑战,就没有放弃的理由,终究,还是走了下来。原来,坚持,不仅是一句口号,也不是书本可以教会的,因为它需要信念和超越来完成。超越的是对自己的宽容,信念是源于内心的愿望,愿望本没有贵贱,只要真实,只要自己觉得值得,就该抓紧去实现,虽然路途艰辛,但途中风景却是意外的收获,傍晚,当我坐在了目的地的酒店时,那一刻,是满足。■ 冰蓝图/文

 

 

立达苑 · 俞可

书馆,学馆

陈云、茅盾、郭秉文、蒋梦麟、胡愈之、周鲠生等大师的职业生涯均在此起航;

巴金、梁漱溟、丁玲等名家从这儿步入文坛学界;

蔡元培(北京大学)、张元济(南洋公学——为交通大学前身)、高梦旦(复旦公学——为复旦大学前身)、郭秉文(东南大学——为南京大学前身)、蒋维乔(东南大学)、蒋梦麟(北京大学)、竺可桢(浙江大学)、何炳松(暨南大学)、胡适(北京大学)、任鸿隽(四川大学)、朱经农(齐鲁大学与光华大学)、周鲠生(武汉大学)等大学校长的人生轨迹与之交会。

它并非一所学府,而是一家书商。商务印书馆,今年喜迎120华诞。

因谋求出版自立自强,1897年2月11日,在上海江西路德昌里三间民居,以三号摇架三部、脚踏架三部、自来墨水板架三部、手揿架一部为家产,教会清心书院印刷业工读生夏瑞芳、鲍咸恩、鲍咸昌、高凤池开办商务印书馆。该馆最初以印制账簿证件为生。1902年,进士出身的张元济请辞南洋公学总理(校长)之职,转而加盟该馆。“自强之道,自以兴学为先”(张元济语)。张元济遂携手夏瑞芳誓言:“吾辈当以扶助教育为己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1902-1904年,壬寅学制与癸卯学制颁布,标志新式学制发端。学堂门庭若市。1905年在读学生数量为1902年的37.4倍。千载难逢之机。沿袭的蒙学教材“施诸实用都未尽合,或程度过高,难于领会;或零举字义,不能贯穿;或貌袭西法,不合华文性质;或漫为俗话,不能彼此通用”。

1904年12月,商务印书馆版《最新国文教科书》首册出版,三日告罄,“不及两周,销出五千余册”;“未及数月,行销至十余万册”,数年之间,印行2560多次。一鼓作气,造就我国第一部最为完整的教科书,总称《最新教科书》,使“教科书之形式方备”。

《最新教科书》虽为生源新增之产物,却同时催生新一轮生源。“其体例严而整,其文字浅而当,其意义明而切,其图画精而多”。学子因喜爱这部教材,上学意愿激增。“自《国文》教科书出,寻常家塾,人各一编,成效既见,则父子师弟,皆恍然于学堂课本之善,又恍然于学堂所重者,仍属《国文》,则视学堂为畏途之观念,可破除矣。”之后,《国文》甚而收纳儿歌、民歌、传说、童话、寓言、笑话等学子喜闻乐见的体裁。

商务印书馆的教科书出版与时俱进。中华民国诞生之际,打造《共和国教科书》;新文化运功勃兴之时,出版《新法教科书》;学制改革之后,呈现《新学制教科书》;南京国民政府甫一成立,推出《新时代教科书》……故而,教科书出版,唯商务印书馆是瞻。至三十年代初,在全国教科书市场,该馆占有率高达六成。

冰心晚年回忆道:“我启蒙的第一本书,就是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国文教科书》。……在我的记忆中,商务印书馆是我最初的、永志不忘的良师益友!”周谷城1913年在长沙第一中学就读时,“只要是教科书,无一不是商务印书馆编的或译的。……至于较高一点的专门学问或大学用书,无论是自然科学或人文科学,应用科学或理论科学,几乎通通是商务印书馆译的,或编的,或著的。”

与教科书配套的,不仅有教师教学参考书,更有学生课外读物,如《幼儿文库》《小学生文库》《小学生分年补充读本》《中学国文补充读物》《小学生作文指导丛书》《万有文库》,以及学生工具书,如《学生字典》《国音学生字典》。在“扶助教育”四字上,可谓禅精竭虑。

该馆虽冠名“商务”,制胜玄机却并非在商言商,而在于群贤毕至。1902年,陈独秀的第一本书《小学万国地理新编》由该馆出版;1921年,周建人进馆,编辑中小学动植物博物教科书;1923年,叶圣陶入职,与顾颉刚共同编撰国文课本……

“昌明教育平生愿,故向书林努力来;此是良田好耕植,有秋收获仗群才。”张元济如是描绘商务印书馆之空前盛况。该馆谱写馆歌,此诗即为领句。

如今,商务印书馆金字招牌依然熠熠生辉,却以学术出版见长。然而,目睹莘莘学子人手一册《新华字典》《现代汉语词典》,则坚信,该馆的教育情怀永不泯灭。

商务印书馆,实为学馆。

 

 

草垛 · 金钱草

自招PK裸考

“2016年裸分进北大清华者寥寥,您还准备让孩子裸考吗? 自主招生通过,将有30到60分加分或降至一本线录取机会!”自家孩子正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别人家孩子却轻舟已过万重山,再淡定的考爸、考妈,也经不起这么露骨的煽动。

自招机构正是抓住这种心理,猛打“裸考”牌,俺浏览过几家著名机构的网站和公众号,都有类似煽动人心的口号。一面结合实例,广泛宣传“裸考进北大清华有多难”,“状元县”甘肃会宁、湖北最好中学汉阳一中都成了活教材;一面配合宣传,组织各种实战训练,用活生生事例告诉家长自招的效果,让人不由得想起毛主席他来人家“枪杆子、笔杆子,巩固政权靠这两杆子”的著名论断。不少网站版头上都图文并茂地列出自家战绩,历年通过清华、北大、复旦、交大等名校自招人数,被做成彩色柱形图标,给人以不自招就难以进名校的强烈暗示。

研究完自招政策后,俺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用自招标准鉴定,闺女是典型的“三无”考生-----无竞赛证书,无学术论文,无发明专利,基本被排除在自招范围之外。俺终于明白闺女就读的那所曾名震胶东半岛的重点中学,近年来上清华北大学生为啥寥寥了,学校一直坚持裸考,学生几乎没参加过竞赛,而这类活动专业性又很强,如学校没统筹安排,孩子和家长很难独立完成,能拿到奖还好,拿不到奖可能再也跟不上学校进度了。一个典型例子就是闺女班一女生,高一暑期去了趟美国,回来成绩再也没上来。俺注意到一直在风口浪尖上的衡水中学, 2016年被清华北大录取考生中,近四分之一是因各种竞赛、发明创造专利获自招资格。可见,选对学校跟投对娘胎一样重要。

俺咨询了几家自招机构,立即接到密集电话回应,还被拉入几个自招训练群,里面家长动辄数百人,群员昵称都以孩子高考年份开头,除2017年考生家长外,很多都是参加2018、2019年高考的家长,专家说了,动手越早越主动。群里每天都发布自招最新消息,每个周日都有在线讲座,有一种迫在眉睫之感。几个指导老师私信给俺,说俺这种情况还有补救措施,就是二月底前在国家级刊物上发表学术论文。

闺女目前刚进入第二轮总复习,首要任务是熟练掌握知识点,在国家级刊物上发表学术论文,为时过早吧?倒是在本地晚报上有几篇小文章,语文杯大赛获得过省三,可对励志学医的闺女来说根本没用。指导老师认真地说:“我们会在线辅导孩子两个课时,并根据孩子情况提供相关资料,孩子只要抽出一个晚自习,搭出论文框架即可,剩下就交给我们了!”

这不是传说中的论文造假吗?指导老师负责地说:“虽然是造假,但我们造的跟真的一样!孩子亲自参与,面试时就不会露出破绽!我们跟各大院校都有合作关系,每年初审通过率都在90%以上!”俺又问:“你们这是免费的吗?”’指导老师耐心地说:“大姐,俺们是有成本的。论文发表收费6000元,还有5-6节面试辅导课程,全程代理自招报名手续,收费两万三,合计两万九,如果一对一上门辅导大概五、六万!同业里不算贵。”

这事儿若俺单独包办有可能完成,以闺女理想主义的态度和脾性,断然不会配合,再说闺女这种学校,放假都“论小时”计算,寒暑假都连轴转,根本没时间参与辅导活动。而且闺女一直坚持学医,并对中医情有独钟,她爹又坚持不让她进京吸霾,能够选择的学校就少之又少了,看来,只有裸考一条路了。

俺仔细研究了一下2016年山东自招情况,全省71万考生,有10万参加自招,最终只有1422人获得自招资格,其中理科生1197人,还含高水平艺术生,也就是说,10万自招大军,有9万9千是去打酱油的。而那些竞赛获奖者,本身就能力超强,参不参加自招,照样上名校;再说目标学校都是以一摸成绩为基础,最后逆袭成功和发挥失常的,名额都自动作废,自招真正起作用的是那些“剃头刀子擦屁股,险刺啦的”考生,其余都是白忙活。如此看来,裸考压力并不像自招机构煽动的那么玄乎。

但“裸考考学生,自招考家长”俺会尽最大努力帮闺女准备资料,毕竟闺女手里还有几张王牌,手风琴十级、舞蹈十级、跆拳道黑带,在这个“学校苦教、学生苦学” 的年头,也挺稀罕。俺注意到一家闺女心仪的学校,不仅不参加自招,还有一条器乐十级的加分条款,不妨一试。

 

 

四百击 · 毛尖

你真好看

金庸对改编者说过一句话:你没我聪明就别改我情节,新版《射雕英雄传》做到了,也成功了。

大陆和港台的《射雕》电视剧版本有近十次,以《射雕》为蓝本的影视改编剧另有十个,比如TVB制作的《九阴真经》《南帝北丐》等,这还没算上刘镇伟的《东成西就》和王家卫的《东邪西毒》等大话版,如此,把这些年的《射雕》影像缕析一下,几乎就是一部当代影视史,所以类似“每一代都有自己的黄蓉”这样的说法,也不算过,比如我们这一代,都把83版当自己的少年证人,翁美玲死的消息传到大陆的时候,男生都跟鳏夫似的说不出话,女生则集体老了。

也是因为有83版在心头,所以,无论是后来的李亚鹏周迅版还是胡歌林依晨版,都看不太上,2017版《射雕》开场的时候,我也不看好,但是,编导太聪明了,他们直接用了83版的音乐《铁血丹心》,岁月记忆伸手把我们拉住,到今天我一共看了16集,用剧中郭靖呆呆赞美黄蓉的台词,我想对这部青春版《射雕》说:你真好看。

没错,网上批评新版《射雕》的各种言论都不是污蔑,类似梅超风用来练九阴白骨爪的头骨这么塑料,穆念慈的美甲这么潮流,以及武功的慢镜头表现频密了点,但是,这些,都挡不住这部以新鲜面孔为主要阵容的电视剧出场赢得满堂彩。

江南七侠登场,作为剧中武功级别不高但正义感爆棚的人物,王奎荣扮演的柯镇恶领衔群雄,是很多次《射雕》改编中最有分寸感的一次出场,新版的武术指导扎实原著风,武功高低分层次,江南七侠后,全真派、桃花岛门徒、赵王府的江湖群怪,表现各异,但都和洪七公、黄药师的功夫拉开距离,不像之前很多次改编,江湖辈分隔了忘川的人,出场都是飞沙走石顶个水缸,武功高低跟人物颜值一样,全靠台词提示,明明怀里搂的是西门大娘,眼神却得是看着杜丽娘的深情。

新版武功回到经典套路,新版人物也回到了经典颜值。黄蓉华筝穆念慈,郭靖杨康欧阳克,他们依次出场,全部按照金大爷的人设走,郭靖顶着男一号光环虽然漂亮了些,但是有娇俏动人的黄蓉压着;杨康乍看是王自健穿戴成贾宝玉,但几集下来已牢牢巩固邪男神位置,西域欧阳克也好,一扫过去猥琐腔,青春西门庆自有他的动人处,这些新鲜面孔不是靠脸吃饭的《武神赵子龙》,也不是乱扯男女关系的《秦时明月》,他们和上一代男神苗侨伟上一代戏骨王奎荣站在一起,没有像《北平无战事》那样两代人之间脱线,新版的《射雕》在剧组内部实现了舞艺的传承,而且,黄药师苗侨伟鼓励杨康陈星旭,那跟陈可辛点赞《乘风破浪》穿越得好,完全不是一回事。

黄蓉白衣金带,杨康锦袍冠玉,欧阳克轻裘缓带,直接从原著来到屏幕前,每一个人物出场,都是对的,再加上,剧组基本采用实景拍摄,青春山河加上青春儿女,中国那么好看,中国人那么好看,作为老派武侠迷,我简直有白头宫女再见玄宗的感慨。2017开年回到亦步亦趋原著党,在飞花走仙的中国影视界,是好事吧。

 

 

话匣子 · 储桐悦

《师兄》

我在美国的时候,有过这么一个师兄。他和大多数生于80年代头几年,不幸听到了陈章良的名言“二十一世纪是生物的世纪”并铭刻在心,满腔壮志豪情来到美国西海岸奋斗的中国男性生物博士后一样,年过三十好几,刚刚由家里解决了婚姻大事,接到了一位空降美国的温良恭俭让的年龄相仿的姑娘,和父母大吵了一通又妥协,绿卡终于排上了期,毕业的文章却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补着实验,投出去的稿件时隔半年又一次被退回来了。实验室老板偏心于实验室里的女同学,对他爱答不理;实验室的女同学围成一圈谈论八卦,嫌他胖又无趣;实验室的男同学视他为那零星几个学术界岗位的潜在竞争对手,新规划的项目才刚起了个听上去不错的标题,就先叫他坐下,立字据定好到时候文章发表出来作者栏谁排第一。

但他仍然是我的师兄。我进实验室的第一天,他带着我把实验室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告诉我柜子里这样东西很贵,那样东西也很贵,样样抵得上他整个月的工资,叮嘱我切不可轻举妄动,要像维护自己家的厨房一样维护实验室的整洁。他介绍的时候,语气里流露着自豪,仿佛这欣欣向荣的实验室,半壁江山都是他奠基的。他确实在这里付出了很久,日后我常听得老板动容地对他说:“老张,你为这个实验室做出了很多的贡献,我很感激,但我觉得你是时候考虑一下你个人的职业发展道路了!”在把实验室好好地介绍了一通了之后,他手把手地教我做起了实验,但很快发现我的手比他的还快,作为一位光荣的北大毕业生,他禁不住啧啧称奇:“哎呀!清华人勤劳勇敢的双手,真不是吹嘘的呀!”这时候同实验室的一位大姐走过,警告他在这多元的实验室里,人与人之间要互相尊重,中国人之间万万不准用中文讲悄悄话。于是我说:”OK. My industrious and courageous hands”。

师兄热爱着我们的实验室,也热爱着我们的科研,他希望他的这种热情,可以感染我。他说回家没有意思,一回家,老婆就逼他赶紧申请绿卡,这让心系诺贝尔的他觉得很不崇高。他觉得人不可以太庸俗,做科学家更不能庸俗。“张生家之流就是太庸俗!毁了学术界的清誉呀!”他曾痛心疾首地说道。他每周在实验室里待七天,每天待十四个小时,其中八小时做实验,两小时读文献,还有两小时,用于吃喝拉撒等正常人的需求,以及浏览一个叫做MITBBS的神奇论坛。师兄并不怎么喜欢MITBBS里日复一日哀鸿遍野的气氛,也不相信其中流传的件件坊间逸事,更不相信里面对于生物行业的种种言之凿凿的唱衰,但他还是每天流连忘返于这个神奇的论坛。有时候,他的眼神会飘到很悠远的地方,然后突然回过神来,信誓旦旦、铿锵有力地说道:“我是一条快乐的科研狗呀!”

我们的实验室,在美国也算得上上流水平了。半大不小,有二十号学生,其中一半美国人,一半亚洲人,属师兄资历最久,年纪最大。师兄总觉得在我们这些年轻人心里,他就是个老千。有一回,他突然幽幽地说:“我知道的,你们这些年轻人,都看不起我。“顿了顿,他又说:“我在找工作了,我在找工作了,这博士后不能再当了,人要废掉了,我不能由着自己废掉呀!“

师兄其实并不是一早就在生物这条船上的。像每一个生于90年代头几年的生物系学生一样,我非常不礼貌地好奇这位前辈究竟是为了什么上的这条船。他说他原先读的是物理,感觉太过于经典,反倒显得了无生趣。他似乎觉得这就足以成为全部的理由,并不需要再多加解释。这是他显得最有主见的时候,于是我没法给出任何评论,也觉得不该评论。我觉得做人的准则之一,大概是不要随便打断他人无公害的快乐。

我比师兄早一步离开了实验室,也比他早一步离开了美国。后来我决定离开生物行业,向他告辞。那时候川普刚刚当选总统,我问他有什么感受。他说:“这是美国人的事。”